柳湘莲很快便探知王夫人和薛姨妈的计策,回来气得一巴掌拍碎了一张实木的桌子。
薛蝌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那两个女人,居然想要放出流言,说夏凝珏原本是要许配给你的,三成的干股是给夏家的聘礼,不过后来夏凝珏攀上了谨贝子,才悔的婚。妈的,这流言一起,哪怕人人都知道是假的,也难免坏了夏凝珏的名声。”柳湘莲完全无法理解这个时代对于女人的苛刻压迫,但不代表他会将其视为无物。
薛蝌道:“薛王氏的心思,我还能猜得出来,无非是挑拨我和永璔的关系,可惜她不了解我们前世的渊源。可是,贾王氏又是怎么想的呢?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柳湘莲耸肩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我总不能到妇人内宅去潜伏吧?何况,这种事情,她才不会轻易吐口给别人知晓,我去了也不一定能听得到。”
薛蝌点头赞同,想了想,叫来了成药堂的掌柜,叫他和秋怜的哥哥接触一下,若能在薛姨妈身边埋个人,也是不错的。可惜薛家倒得太快,他原本安插在薛姨妈身边的人都散了,否则也不至于这么被动。所以说,真的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么?
秋怜提得要求不低,除了要银子,还希望能够帮她摆脱奴籍。
薛蝌想了想,答应了。他得知秋怜就是雪鹃,虽然不喜她的为人,但这并不妨碍双方达成这笔交易。
王夫人身边得用的心腹人选不过周瑞一家,负责“神不知鬼不觉”地办这件事情的,就是冷子兴。
薛蝌跟着柳湘莲夜访了冷子兴家,威逼利诱,直把冷子兴吓得冷汗直冒,赌咒发誓地表示绝对不会乱传谣言。
薛蝌却不打算就这么揭过此事,不给那些人一点教训,他们就会像苍蝇一样,不停地围着转。
薛蝌冷笑地看着冷子兴,道:“冷子兴,既然你这么擅长这些旁门左道,不如替爷做点事。”
冷子兴谄笑道:“小的哪有这个荣幸?”
薛蝌推了一张纸到冷子兴面前,道:“照着这纸上的话去做,有你的好处。”
冷子兴一看纸条,连忙摇头,道:“这不行。”
薛蝌笑道:“放心,这纸上的消息,都是属实的,爷可没让你胡编乱造去害人。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贾家能给你的,我也能,贾家不能给你的,我照样能给!”
柳湘莲跟着薛蝌离开,好奇地问:“你纸上写了什么?”
薛蝌道:“两条消息,一条是薛蝌的,流放途中,染了时疫,已经死了。另一条,则是贾宝玉和蒋玉菡的,他们发展出了……唔……不太纯洁的感情。”
柳湘莲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你说真的?”
薛蝌道:“两条消息,都是真的,不过我知道得比较早罢了。”
柳湘莲暗自咂舌:“你小子,实在是狠!”
薛蝌冷冷地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罢了,我从来就不是善男信女,想要咬我一口的人,就要有被我咬断脖子的觉悟。”
冷子兴最后还是倒向了薛蝌一边,周瑞一家如今能从贾府得到的钱财已经越来越少了,比不上薛蝌出手大方,他是一个聪明的商人,自然懂得如何取舍。
薛蟠身死的消息一传到薛姨妈耳朵里,薛姨妈便病倒了,昏昏沉沉的,醒不过来。
薛姨妈病重,王夫人虽也为她延医抓药,到底舍不得动用名贵的药材,加之下人克扣,以次充好,以至于薛姨妈病情起起伏伏,总不见好转。
作者有话要说:(接上文)
待得贾宝玉和蒋玉菡有私的流言一传出来,王夫人越发顾不得薛姨妈了。一开始,贾母和王夫人还能以流言不可信的理由阻止贾政责打贾宝玉,可没两日,循贝勒府便派人将那蒋玉菡送到了贾府,说是循贝勒最喜成全有情人,便将那蒋玉菡送了给贾宝玉。这下子,连贾政都直接气晕过去,醒了仿佛老了好几岁,也懒得再对贾宝玉动板子了。若非贾母和王夫人死活不同意,贾政真的想把贾宝玉送回金陵,让他自生自灭去。
袭人即将临盆,听了这个消息,心中一急,早产了,诞下一个四斤多的男婴来,虽瘦弱些,好在还算健康。
贾府的人,对于这个孩子,并没有过多的期待,哪怕知道是男婴,也没有多大的欢喜。
倒是贾宝玉,十足新奇地抱了抱这个延续了他血脉的孩子。
贾宝玉判断事情严重与否的标准,就是贾政的生气程度。所以,这次逃过一顿板子的贾宝玉,压根没有意识到蒋玉菡事件的严重性,反倒有些窃喜能够和蒋玉菡朝夕相对了,这感觉,就如同当年和秦钟一同进学一样令人满心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