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刃和不二周助他们被迎到了大厅。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客厅里除了迹部景吾之外,迹部家主母迹部夫人居然也在。
迹部夫人和迹部景吾一样,是一个优雅华丽到了极致的人,身上找不出一丝缺点。
不二周助和绯刃立刻站直了身子,恭敬地朝迹部夫人行了一个礼。月见山孝太有些不知所措,慌乱地跟着姐姐行礼,然后拉着姐姐的衣角,躲在她身后。
迹部夫人看着不二周助和绯刃的时候,满意地点了点头。眼光滑过躲在绯刃身后的月见山孝太时,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
她披着披肩起身,如同女皇般高贵优雅:“周助和绯刃酱,还有这位小朋友难得来一趟,玩得开心一点。”随后,她又转身看向迹部景吾,吩咐道,“景吾要好好招待客人,不要失了礼数。”
迹部景吾点了点头:“是,我会的。”
迹部夫人笑了笑,然后向楼梯走去。
等迹部夫人离开后,迹部景吾在沙发上坐下,对不二周助和月见山绯刃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随意却优雅:“月见山,我听说你这一次考试,又落在手冢后面了?”
绯刃拉着不二周助和弟弟落落大方地坐在沙发上,嗤笑了一声,说道:“迹部,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国语好像也没有我好吧?”
“懒得和你说,本大爷就算国语落后了,但是总分还是全年级第一,不像某人,被人压得死死地。”
绯刃的双眼燃烧起熊熊怒火,她一转头看向不二周助,眼里全是“我能不能撕了那个人”的讯息。
不二周助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揉乱了绯刃柔顺的长发,揶揄地看着迹部景吾:“嗯哪,小景和绯刃的关系真是越来越好了,我妒忌了。”话说得半真半假。
迹部景吾和他母亲一样,只与不二和绯刃聊得开心,完全无视了靠着姐姐的月见山孝太。
月见山孝太心中愤愤却又没有办法。他无聊至极便将目光定在了桌子上摆放的水果。迹部家财大气粗,客厅里的水果又是需要装点门面的,档次自然很高。月见山孝太瞧着上面很多都是他没有吃过的,就有些心动。
他看了眼正在聊天的姐姐,起身从盘子里拿出一个大苹果。苹果整个都是红彤彤的,上面还沾着一些水珠,看起来非常诱人。好像很干净的样子呢。
月见山孝太又看了他姐姐一眼,然后小小地咬了一口。真甜。他开心极了,又大大地咬了一口。没过一会儿,一个苹果就被吃掉了一大半。
就在他正要张嘴再咬的时候,他突然看见,在客厅里的其他仆人,都惊讶地看着他。
他尴尬地看着他们,拿着手里的苹果咬也不是,不咬也不是。这时,从门外走进一个穿着正装的中年人。那人轻声咳了一下,那些看着孝太的仆人就低下头,收起了自己的表情,接着做自己的事情,一切都那么井然有序。
中年人给了其中的一个女仆一点眼神示意,那个女仆就放下了手里的工作,双手交握放在小腹上,微微躬着身走到月见山孝太面前,朝他弯了弯腰,然后才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将皮削干净了送到他手里。
月见山孝太有些慌乱地接过苹果:“谢谢……”
女仆朝他弯了一下腰,又朝迹部和不二他们弯了一下腰,才后退着走了几步,转身离开。
迹部景吾看着这一幕,微微笑了一下。
迹部家是一个极重礼仪的地方。任何一点失礼的小行为,在迹部家整个严谨守礼的环境中,都会被放大无数倍。
月见山绯刃能够成为他的朋友,并且被她的母亲喜欢,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她即便是身处这样的环境,也没有一丝惊慌。她第一次来的时候,虽然是跟着不二周助的动作做事,但是丝毫没有扭捏之态,动作虽不到位却也落落大方。她甚至光明正大地向他们讨教那些动作的含义和具体做法。第二次再来的时候,她的礼仪已经没有了一点点问题。
相比较之下,她的弟弟就差了很多。
月见山孝太心里不好受。他将苹果交给姐姐,小声说:“姐,我要去洗手间。”
他的声音虽然小,但是迹部景吾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的。他打了一个响指,对着来到他们面前的仆人说:“带月见山的弟弟去洗手间。”
月见山孝太跟着仆人到了洗手间,心里却很不平静。那个银灰色头发的前辈,就像是太阳一样耀眼,比他以前所见过的,所谓有钱人家的少爷不知道要贵气骄傲多少倍!他一直觉得自己学习好,网球好,是爸爸手心的宝贝,所以理所当然地比姐姐受宠。
可是,仔细地想一想,他有什么地方是比得上姐姐的?成绩?姐姐国小的时候一直是第一名,现在在东京的学校还是名列前茅;网球?是,姐姐是不会网球,可是她其他方面的体育也没有落下,丝毫不比他差。他唯一比姐姐好的地方,就只是爸爸更宠他而已。
月见山孝太沮丧地洗了洗手,然后踮起脚拉出纸巾,把手擦干。就在他想推门而出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女仆们的谈话声。
“今天那个跟着月见山小姐来的是她的弟弟吧?两姐弟差好多。”
“就是,我听冈本说,不二少爷和月见山小姐来的时候,月见山小姐的弟弟一直在车里大叫,就像是乡下刚来的土包子一样,一点礼仪都没有。”
“对啊对啊,她弟弟还把没去皮的苹果直接咬了吃呢。唉,真是一点卫生意识都没有。”
“是吗?我记得当初月见山小姐第一次来的时候也不是这个样子的。那个时候月见山小姐落落大方,从容有礼,夫人对她很满意呢。也难怪,我听说月见山小姐的成绩可好了,在青学仅排在手冢家的少爷后面呢。唉,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女儿就好了。”
“你呀,想都别想了。人家那是有出息的人,和咱们家少爷关系又好,以后肯定会很厉害。”
……
月见山孝太握着门把,委屈地哭了起来。
过了很久,门外没有声音了,月见山孝太才擦干眼泪,打开门躲开那个陪着他来的女仆,自己找路回去了。
等他回到客厅的时候,发现原本人很少的大厅里,又多出了五个少年。
那五个少年,各自坐在沙发上,或随意,或严肃,或慵懒,但是动作绝对优雅得体,让人感觉自然舒适,仿佛他们天生就该是那样。
月见山孝太原本是不会注意那些的,可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在听到过这家女仆那样子的话以后,他心中的自卑感已经被挑起。稍微一点点的事情,就能让他更加敏感。
此刻,他看着坐在大厅里言笑晏晏的人,举止优雅得体,说话幽默风趣,身上穿着名贵高档的衣服,还有时不时流露出的贵族风范,都让他感到自卑,更加的自卑。
虚妄的骄傲和自信被打破,就再无复合的可能。月见山孝太开始怀疑自己,怀疑自己以前的想法和观念,怀疑自我的价值。这会让他很难受很痛苦,却也让他开始真正的成长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女神绿希出场,诅咒所有潜水霸王的小坏蛋!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