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封,还是老头子写的,虽未署名,可信封上熟悉的字迹已经给他带来巨大的冲击,林木甚至有种冲动,当做什么都没问,什么都不知道,直接将信给扔了……
林木的异常向阳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抓耳搔腮了一番,做了个很奇怪的举动——将小豆子放在外头坐着的方北腿上,而后唰的一下,拉上马车的帘子。
那速度,那神情,作为好兄弟的方北表示很汗颜:明明知道爷是在担心林少,没什么歪心思,可是为什么他有种新郎赶着关门要洞房的错觉?
方北的扭曲表情,在小豆子的眼里有了其他解释:“北方叔叔~你是不是牙疼啊~”
低头对上那双好奇纯净的眼眸,方北抽抽嘴角,揉了揉脸,而后摆正了脸色道:“嗯,刚刚一下嘴巴抽筋,现在好了!”
“……”在一边正想跟小豆子搭话的丁瑞闻言,一个趔趄,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陪着他小师弟父子的这三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一个个都是身怀不漏,说起鬼话来草稿都不用打!
车内,向阳蹲在林木跟前,大掌在林木面前晃啊晃,总算把神游的灵魂给拉回来了:“要不,我念给你听?”
深吸一口气,林木调整呼吸,婉拒了向阳的好意,只是拆信封的手仍旧颤抖着,那明显不安的情绪与平日里的风轻云淡完全挂不上半点关系,看得向阳那叫一个心惊肉跳。
吾儿小木头:
这声“小木头”老头子藏在心里,已经很多年没有唤出口了。
虽然现今的你已成大树,能支撑起自己的一片天,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呆呆的小木头,但在老头子眼里,你还是小木头,那个与晨晨一起叫着我‘老头子’的小徒弟。
很久以前,时间在老头子眼里,就跟梭子一样,一来一回,一眨眼就过去了,你和晨晨几乎就是在一瞬间功夫就长大了,却不曾想,在你们离去后,日子竟是这般索然无味。老头子我时常在想,为何明明那时候的你不怎么说话,可我却能感觉到存在的热闹。
哈哈!若是晨晨听到这话,一定会说我真的老了,出现错觉了!的确,人啊!果真是老了!心老了!
当年的事,老头子我苦苦想了六年,想了很多方法,到头来却发现,一切都是枉然,老天不会给我们任何重来的机会不是吗?
也罢!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无法原谅,想着,也许老天爷会惩罚我,一定会想着法子撵我走的,所以,你怨也好,恨也罢,我都心甘情愿。
你性子倔,我知道打从你离开山上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老头子没别的奢望,就想着,如果哪一天,你突然想到了老头子,觉得有些想念他了,那个时候,你就朝东北方向摆着一只鸡,鸡爪你留着,鸡腿也替你姐吃了,只留个鸡屁屁给老头子就好了,记得,顺便撒上三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