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悦观恼怒的挥拳去攻击,景西抬起手掌,轻易的将她的拳隔开。穆悦观被景西措手甩出去一丈远,怒叫道:“你说等他醒来!他已经醒了嘛!”
白前不明所以,却顾不上这些事情,哑着嗓子问道:“你们谁带我回来的?那个黑色的布包呢?挺大的那个,你们谁见到了?”
穆悦观在门附近站定,耸耸肩,解释道:“被抢走啦!”
晴天霹雳!白前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消化这个事实。之前司齐威胁他时,好歹义肢还留在自己的视线范围,有一丝拿回的希望。如今被神秘人夺去,带到了哪里也不知道,想找回来必定十分困难。
穆悦观看白前僵化在原地,面色煞白的样子,弱了声音道:“抱歉啦……我只顾着打架,耽误了景西追那个人的时间……不过还留下一个的!包袱是散开的,那个人跑的时候掉了一个没来得及捡!”
白前怔怔的随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床尾处放了一个素色布囊,裹成长条形。白前愣了愣,几乎是扑过去般,探着手够到那个包裹,抖着手打开。
是右腿,自膝下八公分的位置开始,直到脚板。白前不知道此刻是该激动还是懊恼,总之心情十分复杂。甚至忘了自己迫切想要穿回义肢的**,就这么浑身颤抖的看着自己的义肢,几欲落泪。
穆悦观站的远,看不到白前的表情,只顾着嚷嚷道:“你的假腿给我看看!景西一直拦着我,说要经过你的同意才行,你快答应!”
白前不想讲话,任由情绪溢出来。被中二少年绑架的委屈,来到陌生世界的恐慌,长久警惕所带来的疲惫,以及失去义肢的绝望,种种情绪都在这个时候爆发出来。白前想就这样化成一尊雕像,永远永远躲在石头中间,将自己封闭起来。
好在景西一直拦在厅内,穆悦观干着急跳脚,却丝毫办法没有,只能冲着里边喊:“我拿东西跟你换!我可以把哥哥的活动椅送给你!你就……”
“穆公子的活动椅岂是可以随便送人的?穆小姐这个玩笑着实有些过分了。”
穆悦观的话没讲完,就被人打断。她回头看到是司齐,登时起了大怒,回道:“我哥哥的东西送得送不得,关你屁事!哥哥画技超群,别说一张活动椅,就是百十张,也是随手就能画出来的!不像你,污了画师的名号!”
司齐的脸色有些泛青,眉宇间也添了份暴戾。压了压情绪,司齐转而向白前道:“该回去了,我答应了帮你找亲人,你要同我一起回桂古才有下文。”
穆悦观灵眸一转,拖着司齐将他拽开,单手叉腰道:“谁说他要和你一起回去了?他在我藩溪境地,就是我藩溪的人。我们藩溪的人自然要留在藩溪。我听阿伯的话,不计较你偷偷潜入的事情,你就快滚回去吧。”
“那穆小姐可能叫出这人的名号?”
穆悦观被问了个正着,立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司齐朗声道:“白前,丢了你的假腿,实属意外。等找到做这假腿的画师,我会命他再帮你多画几副。现在你先跟我回桂古吧。”
这两个人争了半天,各说各的理,但白前全都没有听进去,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景西在那两人中间说了些什么,白前隐约有些意识,却没听清楚。不多久,喋喋不休的声音便消失了。
白前茫然环顾四周,景西一步步走过来,将手压在白前的义肢上。白前浑身打了个激灵,耳边响起低沉清朗的声音。
“戴上。”
白前抬头,正撞进景西的眼睛里。幽潭般,不光深邃,更多的是冷冽。
“另一个,我会帮你找回来。”
像是环绕四周的膜被戳破,意识渐渐回归,思绪和外界连接上。白前渐渐恢复神智,真真正正的望进景西的眼中。
如始终没有表情的脸一样,是一双看不明白的眼。
白前鬼使神差才点点头,景西便退回厅内,什么都不再说。
穆悦观和司齐正坐在圆桌旁喝茶,一个方脸的中年人疾步而至,没有拜礼没有寒暄,直接了当的对穆悦观道:“深泽林失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