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愣了几秒，沫湉仿佛意识到什么，慌乱背过身去，抬手欲要擦去脸上的点点泪珠。可还未碰到脸，手腕便被几个箭步上前的皞晞一把钳住，一个翻转，整个人就被抵在了圆柱上。

“晞，放开我。”手腕被捏得生疼，后背磕在柱子上也很是不舒服，沫湉不禁挣扎着，想要皞晞松手。

可处在气头上的皞晞怎么会如此轻易地罢手，阴沉的眸死死锁住苦苦挣扎的沫湉，眼底的怒气清晰可见，良久才启唇冷冷道：“为什么哭？告诉我，为什么？”当她一个转身，那小脸上残留的眼泪刺痛了他的眼，他不明白她到底受了什么委屈，为何总是这样将所有的一切默默扛下来，若不是今天被他看到，她是不是又要悄无声息地隐去一切？

“晞，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只是心里难受而已。”顾不上被捏得生疼的手腕，沫湉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是看到夕阳西下便触发了她心里最柔软的一根弦，眼泪也止不住落下。

“沫沫，别瞒着我什么好吗？告诉我你心里的想法，告诉我，我不想这样猜来猜去。”皞晞颓然地松开沫湉的手。几近哀求地看着她，眉宇间的无奈与受伤暴露无遗，让人不觉心疼。他想要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想要更多的去了解她。

“晞，对不起，对不起。”沫湉流着泪，主动上前抱住那日夜牵挂着自己的男孩。她知道自己带给他太多太多的伤害，可她能做的只有一遍一遍的道歉，她好恨自己，恨自己的懦弱无能，恨自己的胆小怕事，恨自己的所有一切。

半晌，两人才慢慢沉静下来，沫湉侧耳贴着皞晞的胸膛，吸了吸鼻子，才缓缓开口：“晞，我从小便是孤儿，院长说当年我和寐月她们三人是在同一天被丢在孤儿院雪地里，我们的出生只是四个家庭的不幸，可我们没恨过，也没怨过，在孤儿院很多孩子欺负我们，直到那天，尹曹将我们收养，才让我们逃离那里。十年的训练我们能忍，是因为在那里有师兄们的照顾，师兄们给了我们十年的守护，可这一切却变了质，他们的死，和我们脱不了干系，我们的手上沾了太多鲜血，我们是不是也该死呢？”师兄们的死，始终是她们心上的痛，明明是那么好的人，却为何要变呢？

沫湉的一番话让皞晞心痛得无法呼吸，紧紧将怀中的人儿箍住，低低道：“沫沫，那些不是你们的错，他们的遭遇是他们自己一手造成的，跟你们无关。”

“如果没有我们，他们是不会变的，不会的。”沫湉摇着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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