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阮揪住她的头发,直接将她的脑袋按在玻璃茶几上,上面还有他们吃饭过后留下的油渍,“怎么样,后悔了吗?当初你要不为了傅南一跟我杠上,今天你的小女友还是漂漂亮亮的小警花。”
他的力道很重,容箬的额头眨眼间就起了个大包。
泛着血丝!
裴靖远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也随着这重重的一磕迅速塌陷下去,胸腔中瞬间生出一股怒火,他抿唇:“所以,你来是要跟我同归于尽的?”
他看到了容箬身上的炸弹。
“同归于尽?”嘴角浮现个讥讽的笑意,“我要你一条命。”
有人将一把枪和一把瑞士军刀放在他面前:“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废你一只手,我敬你是对手,武器你自己选。”
裴靖远拿着抢在手上转了个圈,说不出的潇洒不羁,“放了她,我跟你玩,要报仇,亲自来才过瘾。”
目光极为狠厉的看他一眼:“你tm当我傻,放了她,别说手,连手指甲估计我都要不上。”
“你们这里里外外加起来,有三十个人吧,我一个人,难道还真能成了神,飞天遁地?”
裴靖远此刻心里,又急又怒,还疼得厉害。
他自己都舍不得动一根汗毛的小女人,此刻,一身是伤的别一个男人按在茶几上。
这种愤怒和痛苦,是上一次容箬被挟持,所不能及的。
那一次,他有完全的把握能救下她。
可是这次——
阿阮就是条疯狗,谁也不会想到,他一下步会干嘛。
“既然你不愿意,我要她的手也一样,今天,我总得要见点血,心里才痛快。”
男人拿刀戳在容箬肩胛骨的位置......
裴靖远跟他动过手,知道阿阮这一刀下去,容箬的手肯定是废了!
抿唇,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握着枪的手一转,直接抵在了自己的左手臂。
原本一直逆来顺受的容箬突然挣开阿阮的手,起身,手肘重重的撞在阿阮的脖子上,“靖哥哥,快走,有炸弹,我救不了我的。”
裴靖远离门近,她突然反击,是为了吸引那些人的注意力。
以他的身手,肯定能顺利出去。
阿阮不会点炸弹,他这种自负骄傲的人,在没被逼到绝路时,是不会选择同归于尽的。
所以,炸弹很有可能是用来拖住警察的,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逃跑!
匕首插进她的肩膀,伤口虽然深,但也因为她反抗,挪了位置,手保住了。
这一记,她用了全力。
女人的力气虽然小,不会造成一击毙命的伤害,但是,她这一下,正好撞在人类最脆弱的喉咙管。
阿阮当即就说不出话来了,手捂着脖子,回手就是一记猛拳。
容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这会儿,也没有躲,只是闭上了眼睛!
拳头没砸下来,在中途的时候被裴靖远截住了,手臂一收,勒住他的脖子,枪口就对准了他的脑门。
同一时间,外面埋伏的警察也持枪冲了进来。
陆冉白打头,看到满身是血的容箬,再看丝毫不见狼狈的裴靖远,怒道:“真tm的孬,一个女人你都保护不了。”
裴靖远没说话,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陆冉白说的对,他不只连自己的女人都没保护好,还让她不顾一切的来保护自己。
但是现在......
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握着枪,脸色越发沉肃,没有半点表情。
两相对峙!
容箬站在裴靖远身后,只觉得恍如隔世。
明明才一晚上没见。
阿阮在笑,浑身剧烈的耸动,“裴靖远,只要我按下这个键,你、我、这些警察、包括这栋楼里的所有居民,都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这是他的王牌!
要不然,怎么会担这么大的风险,弄这么大剂量的一批炸药。
陆冉白俊朗的五官绷得很紧,为了不引起他们怀疑,并没有疏散周围的民众,也没想过,阿阮居然敢安放炸弹。
“我放你走,把遥控器交给我。”
阿阮大笑,裴靖远心里升起一股不安,线条凌厉的脸神色骤变,就听见容箬腰上的炸弹发出‘滴滴’的警报声。
“相信谁都不如相信自己,”陆冉白脸色大变,就要冲过去,阿阮扬了扬手里的遥控器,“别动,要不然我就立刻引爆,我作恶多端,被你们抓住也是死路一条,还不如这样死的干脆。”
他从来没这么畅快过,看着这群人脸色发白,紧缩的瞳孔里全是惊恐和颤抖,她就忍不住想笑:“我既然敢来,就做了十足的准备,还有一个隐形遥控器在我们这群人其中一个手上,一有动静,就等着陪葬吧。”
他停顿了一下,揉了揉嗓子,阴狠的看着容箬,“你们还有十分钟的时间,好好把握这最后一刻。”
阿阮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楼下,早已经安排了车辆等着。
容箬咬着唇,看着陆冉白,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冷静和坚定:“师傅,赶快撤退群众,安排人将这个房间的炸弹撤出去。”
她身上的炸弹一爆炸,就会引爆这间房里所有的炸弹,他们暂时还不知道炸弹的威力有多大,但是,这么多炸弹同时爆炸,波及面肯定不小!
这里是城中心。
十分钟,他们必须要抓紧时间。
陆冉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从来没这么后悔当初没有选修拆弹专业,这种时候,居然,只能束手无策的等着拆弹专家来。
已经打电话联系了拆弹专家,但是十分钟能不能赶过来,是个未知数!
他眼眶通红,身躯绷得笔直,如果可以,他希望能一直陪在容箬身边......
但是,他知道此刻,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
疏散群众......
房间里的炸弹已经被撤除了。
陆冉白抬起手腕,声音沙哑,细听之下,还带着微微的哽咽:“对时间。”
“还有,八分五十九秒,五十八秒。”
陆冉白带着刑警队的人走后,容箬才将视线投到一直沉默的裴靖远身上,还没说话,眼泪就已经下来了。
面对裴靖远,她永远做不到云淡风轻。
千言万语,最终,最汇成了最重要的一句:“靖哥哥,你快走。”
这一刻,什么‘我爱你’‘我想你’,都不如‘活着’。
她的脸因失血过多而变的异常苍白,单薄的身子像一片树叶,风一吹便能飘走!
裴靖远抿着煞白的唇,五官紧绷,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
看着她有条不紊的安排着,胸口像是被一团火灼烧着,疼得撕心裂肺。
所有人都考虑进去了,包括那些素不相识的居民,偏偏没有安排自己。
容箬贪婪的注视着他的五官,再看一眼,以后,就再也看不见了!
身上的疼也感觉不到了。
心里像是长出了一只手,隔空细细的描摹着他清俊的五官线条!
靖哥哥,我爱你。
靖哥哥,再见。
裴靖远抬手,用力甩上门,墙壁上的白灰被震得’簌簌‘的往下掉!
他迈着步子,大步的朝容箬走过来,抿着的唇线有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容箬的眼前迅速模糊沉了一片,不得不承认,看到他走回来的那一刻,那一瞬间的感动是无以复加的。
值得了。
只要看着他回头,哪怕只是一瞬间,也说明,她在他心里,不是完全毫无地位的!
她一边往后退一边摇头,“靖哥哥,你快走,来不及了。”
他近一步,她退两步,但整个胸腔和腹部的疼痛,让她行动起来很吃力。
所以,没几步就被追上了!
裴靖远环着她的腰,莞尔一笑,竟是从来没有过的风华绝代,所有的一切都沦为了背景,甚至,她腰上随时都可能要命的炸弹。
“你退到角落,炸弹爆炸了,就炸不到我了?”
容箬推他,这种时候,他居然还笑得出来:“你走,生死与共那都是白痴才会做的事,你活着,才能替我报仇,听说冤死的人不能投胎,会在奈何桥上徘徊很久的,你说我们两个都死了,阿阮岂不是要活到九十九。”
裴靖远失笑,这种时候还能想投胎的事。
也就只有逗逼才能做的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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