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九点,酒店门廊上的灯光很璀璨,容箬觉得时间还早,就打算去附近的公交车亭准备坐公交车回去。
慕森门口,很难打到车!
她今天穿的是及膝的小礼服,羽绒服一遮,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估计是流年不利,刚走到一半,就开始飘雨了。
也不大,但这大冬天的,还是冷得人直哆嗦!
容箬躲在公交亭里,雨势越来越大,她在uber上点了很久都没司机接单,这会儿,正是人潮高峰期呢。
车亭里挤满了等车的人,背后的广告牌上滚动着某部电影的大幅海报。
容箬躲了躲脚,搓了搓冻得冰凉的手指,考虑着要不要重新折回酒店。
羽绒服虽然长到脚踝,但下面还是空的啊,冷风直往里面灌,两条腿都冻麻木了!
算了,还是回去乖乖的等着宴会结束,爸爸送她回去吧。
但是,她着实不想见到容莞那张脸。
太纠结的后果就是,雨越发大了,水珠打的上面的顶棚‘砰砰’的响。
羽绒服也被雨水飘湿了。
她鼓着腮帮子,看着被雨雾模糊的慕森门口,在心里测量如果跑过去要多久时间。
再然后,她就看到旁边停着的车子了。
熟悉的车牌让她有种被雷劈了的惊悚感,杵在原地盯着瞧了一分钟!
要不,跑吧。
这个念头刚一起来,黑色的宾利车就动了,缓缓的驶过来,驾驶室的车窗降了一半:“上车。”
容箬考虑了几秒,迅速拉开后车门坐进去了,这种时候,实在不适合矫情。
太特么冷了。
“谢谢你,靖哥哥。”
即使车里暖气十足,她的手脚也足足等了五分钟才开始回暖。
裴靖远没说话,她也不知道说什么,为了避免尴尬,只能拿手机打植物大战僵尸的单机游戏!
车里没开音乐,她也没开声音,要不然,太突兀了。
“这一年,在美国还好吗?”
裴靖远突然开口,吓得她手一抖,就把豌豆放在了僵尸的面前。
很快就被吃掉了!
“挺好的,”没话说了,礼貌的反问了一句:“你呢?”
“不太好。”
裴靖远单手握着方向盘,声音沉沉的,听声音,很不悦。
容箬:“......”
和电影里久别重逢的场景不一样啊,一般这种时候,男士也是绅士礼貌的回一句:挺好的。
不过,总算是有话题了,“是不是工作上的事太烦了?”
“不是,”他目视前方,神色很淡,“有一只不听话的小野猫一声不吭的就逃了。”
容箬:“......”
她低着头继续打游戏,和裴靖远独处,她紧张的要命。
车子停了,刚开始她以为是等红绿灯,也没在意,闲暇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外面乌漆抹黑的,别说红绿灯,路灯都没几个!
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这是哪里。
“怎么不走了?”
裴靖远的手还撑在方向盘上,“车坏了,我下去看看。”
容箬扒着门看窗外,“有伞吗?”
雨下的很大,车窗上全是水渍,完全看不到外面。
街边,是个24小时营业的小旅馆,大红色的霓虹印在车窗上,很刺眼。
裴靖远打开车门,雨丝飘进来,容箬冷得哆嗦了一下!
“后备箱里有。”
裴靖远下车,掀开引擎盖,容箬的视线被遮住了,看不见他在干嘛。
雨势太大,砸得车窗‘砰砰’的响,她打开车门,顶着包去后备箱里拿伞。
好冷。
她哆嗦着双手撑伞,举过裴靖远的头顶,冷风直从羽绒服下摆往上灌。
身上湿透了。
裴靖远拿着手电检查车子的故障,“上车去。”
“找出问题了吗?要不别弄了吧,你瞧你衣服都湿透了。”
他放下引擎盖,也不知是真的这么听话,还是找不到问题。
上了车,两个人都湿透了,裴靖远拿出手机给司机打电话,报了地址让他叫人过来修理。
听他报地址,拿纸巾擦湿头发的容箬’咦‘了一声,“怎么走到这里了?”
“天黑下雨,走错路了,以为能绕回去,结果绕远了。”
他打开顶灯,点了支烟,面容俊漠,衣服被雨淋湿了,开了三粒扣子的衬衣软趴趴地贴在胸膛,露出紧实有力的肌肉。
修长的手指上搭在方向盘上,将车窗降了一丝缝隙,烟头在他指尖明明灭灭。
车内的暖意慢慢的散了,容箬挺冷的,蜷了蜷腿,想到裴靖远估计更冷,身上都湿透了,头发上还挂着水珠。
“靖哥哥,裴家过来估计还要一个小时,要不,你先换套衣服吧。”
“后备箱里没有。”
容箬又坐了几分钟,实在挨不住了,而且,这身上湿哒哒的,很不舒服!
指了指旁边的小旅馆:“要不,我们上去开房间洗个澡,把衣服吹干再下来。”
裴靖远侧头看了一眼,皱眉,估计是嫌弃环境不好。
“好。”
容箬原本以为他不会答应,还准备花一番口舌来劝他。
没想到这么爽快。
楼梯很逼仄,两边的墙上贴着小广告,灯光昏暗,影子在地上拉得长长的,直接没入前方转角的黑暗里!
老板是个中年男人,头也没抬:“单间一百,标间一百二。”
裴靖远掏出两百块放在吧台上,“单间。”
“一间啊?”容箬承认,她思想小小的不纯洁了一下。
“难不成,你还想在这里睡一晚?”
是啊,他们就洗个澡,吹个衣服,好像没必要。
老板:“身份证。”
容箬没带身份证,裴靖远从钱包你掏出自己的递过去,看模样,不太耐烦。
“女的呢,一人一张。”
“我没带。”
“没带身份证得多交一百,如果遇到警察突击检查,罚款你们自己交。”
裴靖远又拿了两百块放桌上,“给我一套没拆封的毛巾,有吹风机吗。”
进了房间,容箬先将空调打开。
裴靖远脱了外套,“去洗澡吧,外套先脱下来,我帮你吹干。”
两人洗完澡,司机还没来,空调开着跟没开似的。
容箬没话找话:“靖哥哥,你怎么会在那里?”
“许家的宴会,也邀请了我,刚到就看到你从里面出来。“
这是老式的旅馆,就是用隔板隔成的一个个小小的单间,墙那头不断传来嗯嗯啊啊的呻`吟声。
男人粗俗的话语和女人的娇笑声听得一清二楚。。
容箬尴尬的看了眼裴靖远,他恍然未觉般,手掌压着她的羽绒服,将那些湿润的地方吹干。
她咳了一声,“那个,我来吧。”
早知道,就该找老板要两个吹风,他的衣服,还湿着呢。
“这次回来,还打算去美国吗?”
“可能近段时间不会去了。”
毕竟是工作了一年多的地方,真要回来,她还有点舍不得。
一点一点看着公司壮大,感觉,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天天长大似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