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雾气一薰,裴靖远的眸子又黑又沉,像是盛着浓墨般,深不见底。
唇瓣被他抿成了一条线,紧绷的五官能彰显出他此刻的隐忍!
“靖哥哥。”
容箬窝在他怀里,明显的感觉到了他越来越紧绷的前胸,有些不安的伸出爪子去抓裴靖远脖子上的肌肤。
指甲很长时间没修剪了,一紧张就没控制好力道。
男人轻‘嘶’了一声,将她放下来,蹙着眉他摸了摸被她抓过的地方。
应该是破皮了,手指摸上去,火辣辣的疼!
“小野猫,当真是惯坏了。”
容箬瞧着他脖子上的红痕,没出血,但破了一点点皮。
她内疚极了:“靖哥哥,我不是有意的。”
裴靖远没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她,半晌,才自语着说道:“该罚。”
“啊?”容箬的眉头紧紧蹙着,一张小脸都皱成一团了,裴靖远这段时间寻到了新鲜的体罚方式,写毛笔字。
一个下午下来,先不说字写得怎么样,光是抬一下午的手臂,就够她受的了!
“今晚,能不能不罚?”
一篇文章写下来,就天亮了。
那她的情趣睡衣......
就浪费了。
“不罚?”裴靖远拨弄着她羽绒服的拉链,似笑非笑,却已经是神思不属,“这都见血了,若是不罚,再过段时间,岂不是要上房掀瓦了。”
他的视线里,全是她白皙柔滑的细腻肌肤,哪还惦记着罚不罚的事,也就是本能的回了一句,却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
“哦,”容若情绪低落,已经完全没有刚才那种忐忑不安的期待了,“那回去吧。”
裴靖远突然听她说要回去,思绪从旖旎中收回了,“回哪?”
“毛笔都在家里,当然是回家罚写字啊。”
裴靖远被她弄得一阵好笑,由着她拉着走了两步,到门口了才问:“没怨言?”
“没有,”容箬这会儿心都泡在苦水里了,床有了,温泉有了,情趣内衣也有了,连比基尼都准备了,却在临门一脚的时候被罚回去练毛笔字,搁谁身上都大有怨言。
于是,她翻了个白眼,盯着上面的天花板,“你是大爷,我哪敢有怨言啊,我还是乖乖的回去写毛笔字,古人不是说了吗,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说不定有我想要的呢。”
裴靖远唇角的弧度已经收不住了,“你想要什么?”
“男人,那书不是纳兰容若写的吗?历史上说是个才高八斗的美男子呢,我回去多抄几遍,他知道我那么喜欢他,说不定今晚还能来个梦中相会。”
裴靖远曲起手指在她额头上重重的敲了一下,“胆子越来越大了,还敢想着梦中相会,既然那么喜欢他,那你告诉我,他活到多少岁?”
容箬捂着被敲红的额头,气鼓鼓的摇头。
“那他生平有哪些事迹?”
她还是摇头。
“那他有几个妻子?”
“......”
她的浪漫夜晚,变成了纳兰容若的一生。
“你读了这么多年的历史,记得什么了?”
“纳兰容若很帅,貌若潘安。”
裴靖远:“......”
他沉着脸打开淋浴的开关,脸色一直很臭。
容箬被他揽着腰,抬头瞧着他冒出点点青渣的下颚,伸手戳了戳他脖子上的红痕,“你吃大便了,脸这么臭?”
裴靖远没说话,却是俯身吻了下来。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舌尖已经撬开了她紧闭的唇齿,在她口腔里扫了一遍。
水热了,雾气在浴室里晕开,那股硫磺味似乎都淡了。
他松开她,冷声说道:“果然挺臭的。”
容箬身上还穿着羽绒服,表面已经被雾气和溅起的水珠濡湿了,裴靖远动作熟练的拉下她的外套拉链,脱下来扔到一旁的垃圾桶上。
然后是毛衣,裤子......
温热的水从头顶淋下来,全身的细胞似乎都舒展开了,略烫的温度,让她半眯着眼睛,舒服的喟叹了一声。
这样的水温对裴靖远而言是有些烫的。
所以,他几乎都站在外围,挤了沐浴露替容箬洗澡。
等容箬的身体被水温冲刷的滚烫,裴靖远才调低了温度,从后面贴上来,环着她的腰将她按在墙壁上。
“箬箬。”
淅淅沥沥的水声中,男人的嗓音已经沙哑的不成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