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也没有办法,朱敬伦派出了上万大军,还带有许多大炮,他们根本就打不过,还有数以万计的对他们仇深似海的客家人帮忙,他们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将夺占的土地又还了回去。
广府土人对朱敬伦,则是既恨又怕。
可无论是不满的客人,还是怨恨的土人,他们都接受这一点,那就是朱敬伦是讲信用的,当初立下的规约,朱敬伦是坚持遵守的,所以他们都不满朱敬伦,甚至怨恨朱敬伦,但他们都相信朱敬伦。
朱敬伦早就告诉过方山,说他吃定土客两家了,因为这两家都是笨蛋。
方山现在知道了结果,朱敬伦确实吃死了两家,而且是通过他方山吃死两家的。
这两年多来,方山坐镇新会,辐射六家土客杂居的县,他采取了让两家都痛苦和恐惧的方式来吃死两家,在一个个客家人和广府人杂居的边界乡村,驻守为数不等的军队,多数军队数量不过十人,根本就无法震慑人数都以万计的两家,但却是以一种中立的身份存在,这些军队起名保乡团。
每当小规模械斗发生,双方都想拉拢保乡团,主要目的更是希望通过拉拢保乡团而获得官府的支持。
但是没人能得到支持,保乡团只支持乡约,只支持规矩,不管是谁先发起械斗,保乡团立刻选择帮助弱势一方练兵,招募弱势一方的青壮入伍,械斗结束之后,保乡团组织两家乡绅重申乡约,并且还会追究挑起械斗一方的责任,不管是谁先挑起械斗,照着当年刻下的石碑找人不会错,有名的乡绅都在乡约石碑上留下过名字,这些人现在罪责大了,只要有死人发生,立刻拉过来挑事的一方,在乡约碑前直接枪毙。
慢慢的保乡团的规模越来越大,但土客两家却没人在打了,不管是土人还是客人,首先从乡绅这个层级就不想打,如果是他们发起的械斗,最后打败了他们肯定没命,哪怕不是他们发起的,只要是他们乡里或者族人的械斗,他们也要倍处罚,处罚相当沉重,得给损失的一方包赔损失,死人一个一百两,这足以让一般的乡绅破产。
在这种严苛的管制之下,乡绅们不但不再是械斗的鼓动者,反倒成了械斗的灭火器,每当两家人有冲突,有人呼朋唤友要去打架的似乎后,他们第一个跳出来就会阻止,眼见着大家谁都不敢在打谁的时候,方山不但不偃旗息鼓,反倒是从中挑拨起来。
不断的告诉客家人说广府人在集结乡勇,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客家人害怕了,就会送子弟进入保乡团接受训练,方便对付土人的进攻。招募到足够的客家人后,又在土人中间造谣说客家人很可能要打他们。这时候在土人村子里的保乡团也能招募到足够的青壮,这些可都不用给钱的,是当地乡绅共同出资。
土客两家零散的青壮,就这样持续不断的加入保乡团,方山为了刺激两边,还分别给不同的保乡团起名保土团和保客团,好像是专门组建来保护当地人的,那么让当地人出钱,也就合情合理了。
不但是方山,就是朱敬伦都很认同让当地乡绅出钱组建保乡团,他就是要榨干这些乡绅阶层,让他们穷的在没有能力编练团练,让他们穷的再也不会认为械斗是发财的机会,这样才是打击械斗发生的基础,至于仇恨反倒不重要了,他们就是再恨,没钱打,也就只有恨,恨是恨不死人的。
就这样方山拉起了总计两万人的军队,土客六县各县招来的青壮人数差不多,多的比如新宁有三千人,少的比如鹤山,也有一千多人,总计就达到了两万人,全都是青壮,全都是参加过械斗的青壮,没有一个老弱,都是好汉子。
可这样的好汉子,竟然上不了战场,集结到新会后,方山得知朱敬伦要送他们去广州,而不是直接去肇庆,这让方山一场懊恼,这些人是他拉起来的,这些人立功就等于他立功,可这些人上不了战场,怎么立功?
他决定找朱敬伦好好说说这个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