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巫师来了,现在和弗莱格在一起,走!我带你去见他。”迪莱多的脸上微微透着紧张之色。
“好吧,其实我也没见过这个巫师,他几乎不呆在族里,不过就算在,大家也尽量避开他。听说他只用了三句话就让招惹自己的一个家伙命丧黄泉了。”
迪莱多看着奥拉那双充满疑惑的眼睛然后心虚地笑了笑。“咳嗯。第一句话是‘吸气’、然后是‘呼气’、最后是‘忘了呼吸’,很有意思吧?”
奥拉摇了摇头,表示她觉得这一点儿都不好笑。
“好吧,他总是留些让人猜不透的预言,你只有等到事情发生了以后,才能弄明白他的话原来是这个意思。”
迪莱多用略带畏惧的语气说道:“他预言过哨箭族群的四分五裂。他说……朽木会变为伤人的利刃,无辜者淌下的鲜血会化作一族的裂痕。不过,那是二十来年前的预言了,真正吓着我的事情是……”
迪莱多瞧着奥拉微微顿了一顿。
“一个月前,这个巫师突然传了个消息给我们,说他会在今天过来见一见夜莺之啼的继承人。”
迪莱多说完这句话以后便彻底陷入了沉默。奥拉抿了下嘴唇,她现在终于能够理解迪莱多为什么在第一次同她见面的时候表现的那么失望了。他们期待一个能让哨箭族群摆脱分裂状况的领袖,而自己却是一个不能言语的女性……
两人默默地离开了营房,又通过一座石桥跨越分割居民区的河道,最后穿过一条小巷来到了一栋民居前。迪莱多上前敲了敲门,开门的人居然是弗莱格。奥拉第一次看到弗莱格穿着便装的样子不由得露出了诧异之色,但最令她感到意外的其实是弗莱格那被皱纹衬着的眼神,这柔和的眼神让奥拉觉得自己仿佛同那位去世已久的亲人再度重逢了。
“多谢你过来,他人已经在楼上了。”弗莱格说道。
迪莱多往一侧让了让,正打算如往常一般立在门外的时候,一个声音从楼上飘了下来。
“打算站在门外的小鸟也请来楼上吧。”
说话之人的通用语里夹杂着极其明显的小舌音,这似乎是很多惯说精灵语的人才有的通病,难道说哨箭的巫师是精灵?
“你也去见见他。”弗莱格轻轻地拍了拍迪莱多的肩膀。“他不是传言中用三句话就置人于死地的怪人。”
迪莱多松了松略显僵硬的肩膀。“是怪人我也不怕。”
等到弗莱格关上两人身后的屋门时,奥拉突然注意到这里的窗帘似乎拉得过于严实了。明明是正午时刻,屋内的光影却给人带来黄昏的错觉。他们在弗莱格的示意下向阁楼走去,楼上更暗,只有一束光线透过墙上的缝隙透射进来,而那束光线就如一道分割线似的将房间分为了两端。奥拉和迪莱多站在一端,另一端也是两个人。
奥拉首先注意到的是坐在椅子上的一人,他身着灰色的宽袖长袍,一身饰物和巫师无异,但从相貌来看,这人居然比迪莱多还要年轻,就像一个即将成年的孩子。他的一头黑发披垂在肩上,面孔消瘦,肤色苍白,一双眼睛还是少见的紫眸,而在他的身旁则站着一个精灵。
“请女性再往前靠近些,你的气息过于内敛,利瑞齐看不清你。”那精灵开口说道,听声音,他就是之前喊迪莱多的那个人。
奥拉又将视线移到了精灵的身上。这个精灵的装束极其独特,和奥拉过去结识的所有人完全不同。虽然奥拉从未见过南艾芬族的精灵,但她认定对方一定是来自黄金树林的南艾芬。只见精灵的额头处佩戴着似乎是用来固定长发和标明身份的护额,一身蓝绿色的束腰长袍内隐隐露出赭色的内甲,他的腰部饰物极多,有两层革带、用来悬挂箭囊的环佩、环腰的绳结和一些由羽毛及香木制作的腰佩。值得注意的是,他的腰间还斜挂一柄细剑,这柄细剑的配重球是独角兽的头部造型。
“老天!秘银骑士。”迪莱多突然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