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插曲后,一行人终于回到了夜莺村落。或许是因为希尔瑞丝晕倒时的模样和季节病初次发作时的情形确实很像的缘故,那些村民的脸上一直挂着惴惴不安的神情,而且直到进了村子,他们都未曾伸手帮希尔瑞丝一点儿小忙。这种使人心寒的态度让迪莱多不禁对希尔瑞丝多了几分同情。迪莱多弄不懂,为什么有些家伙单凭猜测就能视同伴如瘟疫,他们就不能想点好的事情吗?可希尔瑞丝前面说的一句话却直戳迪莱多的心底。
“别责怪他们,怕死太正常不过了。毕竟人心生来怯弱,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战胜自己的内心的。”
这句话让迪莱多想起了自己那不堪回首的过去,他那时就输给了内心的怯弱,抛下了阿曼达独自逃生,如果再让他选择一次,他发誓一定要战胜内心。
此时,迪莱多正和霍克呆在一间屋子里。之前那些村民所畏惧的诅咒并未降落至希尔瑞丝的头上。谈不上是幸运或是不幸的希尔瑞丝只是因为操劳过度加之压力太大才一时晕厥。既然没病,这可怜的女人便只得继续担起她的责任去归还弓箭、去抚恤家属、去处理各种琐事杂务,还有最关键的一桩事,通知众人明天有要事宣布—把那个巫师借口离开的原因跟众人摊牌。
结果,这女人一忙起来就把迪莱多给遗忘了,同样被暂时遗忘的还有动弹不得的霍克。
“真没想到,希尔瑞丝提到的巫师居然是卓格里斯那边的人!这个巫师不会是袭击过我们的那个吧?说起来,最近发生的事情怎么好像都有卓格里斯的影子?”
迪莱多突然又想到了葛瑞特的身影。葛瑞特出现在那帮假冒夜莺的家伙中间,不就意味着卓格里斯在出手挑拨夜枭和夜莺村落的关系吗?卓格里斯到底在搞什么?他以前只在村外跟弗莱格斗呀!
就在这个时候,趴伏在床上的霍克发出了两下哼声。迪莱多伸手摸了摸霍克的前额,随后皱起了眉头。
霍克的体温比之前又高了。其实前面一听说懂医术的巫师撒手抛弃了村民,迪莱多就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现在霍克的伤情真的被拖恶化了。该怎么处理呢?他哪懂医术呀!
迪莱多无奈地走到水盆边搅了块湿布替霍克擦拭腋下和肘窝,希尔瑞丝恰巧掀开门帘看到了这一幕,她吃惊地问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你上回不是说,一个外人在你们这里瞎跑,没准会被当成敌人射成刺猬吗?我哪儿敢出去?”
“是我不对……”希尔瑞丝苦笑了一声。
“霍克怎么样?”
“相当不好,都发烧了。”迪莱多叹了口气。
这个糟糕透顶的答复让希尔瑞丝不禁用双手捂住了面孔,她一声不吭地站了好一会儿,那模样活似在忏悔着什么。
这女人还能后悔什么呢?当然是后悔没听沃尔的建议了。可要是她把霍克留在了夜枭这边,村里的人又要怎么看她呢?他们失去了四条人命,结果却什么都没有换回来?换你,你能接受这样毫无意义的牺牲吗?再说希尔瑞丝也没有料到巫师会突然离开呀。
迪莱多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希尔瑞丝,可又有村民跑来找这女人的麻烦了。
希尔瑞丝被人喊出了屋子,迪莱多隔着门帘听到一个人说道:“有个女人把带着铃铛的箭射上了哨塔的廊柱。”
“就一个女人?”希尔瑞丝问道。
“那倒不是,她边上还有两个男的,好像是个独眼龙背着一个巫师打扮的家伙。”
迪莱多愣了一下,听着陌生人的描述,他的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了三个人的身影。独眼龙也许是克罗斯,巫师没准是利瑞齐,而那个女人……
真的是奥拉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