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时分,奥拉被领到了一片树林前。把她送到此地的两个人简单地说了些规则,又把武器丢给她,便退至原木筑成的高墙后面锁了门。
那些人留下的东西不过三样——一柄不比匕首长多少的猎刀,一张角弓和塞着三支箭的箭囊。
奥拉习惯性地把刀别在腰间,随后抓着弓望向她将同对手一决生死的猎场。
眼前的这片树林长满了高耸挺拔的松树和枝多开展的榉树,崎岖的林地间,树根突露地面、盘根错节,找不到一条像样的小径。在这样的地方迎战一个熟悉环境的敌人,又只有三支箭,这对射手而言着实不利。一时间,奥拉觉得自己就是个身临绝境的猎物。
“得设法躲起来。”她抿紧嘴唇想到。
主意一定,她便小跑着钻进了树林。遮天蔽日的松枝不一会儿便盖住了她的身影,而她则放慢了步伐一面寻找更适合隐蔽伏击的位置,一面谨慎地清理着足印。
最后,奥拉在一处矮坡伏定。她在弓上搭了一支箭,便开始等待尚未露面的卓格里斯。平心而论,这种守株待兔似的伏击着实低效、被动,地上也冷得要命,可葛瑞特的警告犹在耳边,他说过卓格里斯是个异常出色的猎手,他精于洞悉蛛丝马迹,更擅长诱使猎物自投罗网,但他的耐心不好,而她的机会就是沉住气,以静制动。
想到这里,奥拉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她的机会不多,她的命运又牵扯到几个同伴的生死。
倏然间,树林里响起了异样的沙沙声,比风拂过枝头更闷、比鸟扑簌翅膀更轻。奥拉的心跳骤然加速,她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握着弓的双手因为轻微缺氧而略有颤抖。
“那声音来自卓格里斯吗?”
“他发现了自己,在悄悄地接近吗?”
奥拉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同卓格里斯首度交锋的情景,那时她太急着射出一箭了,卓格里斯抓住她的漏洞,只一拳捶在她的颈后,就让她失去了意识,所以她必须静下来,至少在箭矢离弦之前,她就得是块没有情绪的石头。
那异样的沙沙声突然消匿无踪,奥拉极缓地呼吸着,继续蛰伏不动。过了片刻,她听到了卓格里斯的说话声。
“我知道你在哪里。”卓格里斯扯开嗓门嘶喊道。
奥拉皱了皱眉头,那声音似来自身后,又像在侧面、在头顶,总之,她看不着人影。
“我就说过我们一定还有机会见面,只可惜,我们两个注定只有一个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