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然自暗处看向光明出的玖言自然是一眼鲜明,玖言站在原地或是等着眼睛慢慢适应这份黑暗,目光略略空茫追寻着声音而去,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急切,待至目光清晰印到汐然身上,落定。眉眼稍弯,像是被蓦然点燃的萤火闪耀在其眸底碧波深处,璀璨明亮,笑意轻柔。
脚下不自觉往汐然的方向走了两步,玖言顿了好一阵才想起方才的问话,“大执事与第六执事回来了,已然接受了光之治疗,移至司音殿静养,其他三位执事则追逐重伤的圣魔导而去。”
汐然想了一阵,握紧手中承装玉灵膏的玉盒,起身。
玖言道,“主上可是要去司音殿?”
汐然点点头,“怎么?”
“大执事传话过来,让主上不用挂心。”话语中几分推脱之意,顿一顿,像是有些难以启齿,“实则大执事重伤,需得半月修养才可重归职位,不然定当影响到往后的晋级。大执事虽是如此近况,却并不希望主上因此分心,日下已经吩咐桑止前来辅助管理族中事物,主上所需做的,一如往常就好,所以……”
“所以今晚我的药理课照旧,不必一定去看他,是么?”汐然倚在靠背上,淡淡接过口,手中攥紧的玉盒便像是一个多余之物,不晓此刻它为何会存在于掌心。
玖言睫羽微垂,敛去眸中风华,“大执事道,一切皆以主上的日程安排为主,族内其他一切事端,次之。”
玉盒置于掌心,由起初的攥紧一点点放松,而后随手扔在桌上。早也料想他会如此说道的,毕竟类似于此事并非一次两次了。
这便是长久以来,她与泽骞相依主仆之间的感情。
只有忠诚,并不希望有多余的一丝亲近,最近却也最远的距离。
淡淡,“恩,那便走一趟导师忘言那吧。”
临出门,与玖言擦身而过的一瞬,回眸道,“那玉盒,送到大执事那,用作疗伤的。”
玖言一怔,“主上药理课,是要独自去吗?”
“将是夜了,你初来汐族,便早些歇息罢。”
暮色下,紫色华衣镀上浅浅光晕,玖言站在木阶上,不发一语,静静看着汐然走远。
药理课上,导师忘言有条不紊的碾磨着白色药粉,细说着木灵花的处理方式,灯光摇曳时,耳边有发散落丝缕,苍白面容上几分憔悴,好似久病后的体虚。低眉的模样,却带着难以言喻的温柔。
抬眼的瞬间,瞥见椅坐在与椅上汐然眸色黯淡,不复以往浅浅困倦的惫懒模样,倒似是有些颓然了。
略有些在意,忘言低声问,“主上,木灵花搁在檀木盒中可好?”
“檀木带香,不适。”顿一顿,汐然抬眼望入忘言的眼底,看清那紫眸抹淡淡的担忧,不由开口解释,“今日略有些疲惫,却不影响授课的,导师继续便是。”
忘言微微一笑,果真不再多言的继续授课,讲过木灵花后,状似随意道,“今日司音殿的人来此取了不少伤药过去,皆是上等的良药,续骨膏,止血散。主上可还记得续骨膏的禁制?”
忘言素来心细,汐然有情绪也不过为那几人,如此一来自然看得出她颓然的缘由,自小来这也非第一次了。
“不得于阳光直射。”望着细磨的药粉,“不晓送去了几分续骨膏?”
“五份与冰系法师,一份与风系法师的。”属性不同,续骨膏的成分会有轻微的不同。而大执事,则是冰系法师,第六执事则是风系。
见汐然唇角微抿,忘言再道,“刚好昨日游历的月冥大魔导归来了,司音殿昨夜可是狂欢一夜呢。”月冥是为司音殿的掌管者,汐族内最强的光系大魔导。
汐然眸间果真一亮,心中安了不少,言语中却未有多大情绪变动,“我未接到她回的消息。”
“据闻昨夜妖仆玖言甚得主上心故留宿屋中,月冥前去之时,怕扰了主上休息,便未去招呼。”忘言似笑非笑。
汐然没听出其话中别样的意味,只留心于月冥的事实,淡淡道,“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