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遇身不能动,眼中的焦急却是不加掩饰,想起那晚顾温婵跟他说话的模样,似乎要把毕生的话都说尽了的模样,心中陡然生出不好的预感,慌张不已,像是有什么重要的地方即将失去般。
灼华犹豫了半晌,双拳紧握,终是垂下了眼眸,随后说道,“数万年前,五灵珠便落在了神界的手中,但听说只有扶摇公主借它的威力赶退高渐离,并未有人敢尝试此方法以杀死高渐离,想必……”
“纵然凤阙昔日乃是神界的战神,也不足以跟开天辟地的盘古大神相提并论,灼华,你的意思是……凤阙会因承受不住五灵珠的威力而死?”鸢夏看灼华面色犹豫的样子,便把话接了过来,眼泪顺势掉落下来。
“不会的,不会的,凤阙不会死的,你们在说谎。”隽涧听到鸢夏的话,心中慌张万分,下意识的出口反驳道。
“这,或许就是她躲不掉的天命吧。”灼华缓缓的闭了双眼,不忍再看。
染久俏丽的脸蛋染满了泪珠,情绪失控的喊道,“凭什么?凭什么姐姐的天命应当如此,数万年前那场神魔大战,她已经为解救苍生死过一次,好不容易活了过来,却还是摆脱不了,这不公平。”
沉默良久的秦淮遇忽的开口,语气淡淡,听不出悲喜,“凤阙曾说,一个人有多大的本领,便会承担多重的责任。”
鸢夏弱如杨柳的身子晃了晃,五彩光芒中的女子虽不言语,周身自有股不可让人侵犯的气势,犹如她们初见般,意气风发。
“她早知,此刻会是这样的结局,这些天,便早早的安排了后事。”
回想起,那日午后,顾温婵满脸俏皮笑意的拉着她的手,坐在深深庭院中,认真的讲着童年往事,甚至颇为费心的为她和隽涧安排了好戏,鸢夏只觉心中痛苦难当,如果早知如此……
就算早知如此,她似乎也做不了什么。
事到如今,她终于明了,为何那么多优秀至极的男人对她趋之若鹜,凤阙,这个奇女子,不仅为六界中的战神,更是无私,若换做她,兴许做不到如此。
隽涧紧握双拳,狠狠的砸向身后的大树,碗口般粗细的树干颓然到底,激起细小的灰尘,愤恨的说道,“凤阙,她当真以为她是救世主吗?万年前,悄无声息的选择与高渐离同归于尽,好不容易将她救活了过来,再遇见这样的情况,她还是选择独自承担这一切,把我们这些人当做什么了?”
侑澈捂着胸口,妖娆的脸上此刻无比正经,凤阙上神他是没见过,但顾温婵他还是与之相处了不少时日的,她胆小如鼠,贪生怕死,嬉皮笑脸,为了活命毫无尊严可言,可此时,场中央那个绝代风华的女子果真是她吗?
场中央,五颗灵珠已尽数没入顾温婵的体内,以至于她整个人都散发着白而刺眼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
女子依旧白衣,手执长剑,红发飘扬,只是相比较方才,她的气质更为清冽,竟把周围的魔气都净化干净,魔兵们纷纷嚎叫着,不战而败。
连带着高渐离身上那股腐朽的味道也清除了不少,眠歌站在台上,头痛难忍,双眼充满了妒火,凤阙!
“看来,凤阙已将五灵珠尽数收于体内,想要再阻止也是不可能的啦。”灼华怔怔的望着眼前的女子,心中钝钝的疼。
“凤阙,万年前,你使了凤族秘术,灰飞烟灭却只把我封印起来,现在,你以身为容器,将五灵珠收在体内,最后也逃不了这下场,只怕这次,你便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能够死而复生了。看看你,为着六界拼上了所有,剑宗宗主却还将你关进异度空间,把你当做仇敌,真是想想都心寒啊,这么做,真的值得吗?”高渐离看着顾温婵,心中涌起抹莫名的惧意,但他还是不肯承认,大声叫嚷着说道。
顾温婵冷笑,声音更为清冽,说道,“高渐离,像你这种人,绝对不会明白,我为了信仰而战,自古邪不胜正,你休要妄图改变,况且,你做的恶太多,以我一人之命换取天下安宁,当真是最划算的买卖了。”
“哈哈哈。”高渐离忽的狂妄大笑,沙哑而刺耳,让在场之人均是捂住了耳朵,更有修为浅薄者,当场便倒了地。
良久,高渐离才停止了笑声,说道,“好,万年前,我便清楚,你太过固执,实在不应浪费口舌。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们就试试,素来听闻,五灵珠凝聚天地的力量,能够让人战无不胜,那今日,我高渐离便要试试它的威力是否如传说所言。”
阴鸷的双眼扫了番顾温婵,他脸上笑容已不再,语气也凝重起来,说道,“我高渐离活了数十万载,未曾信天地,全靠自己站到今日的位置,又岂会轻易被打倒,命若天定,我便破了这个天,从今往后,这世间的主宰,便只有我一人,你们的命,由我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