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棠断下的案子,监察使根本不会多问,这是赫赫声名垫下的根基。
强行找出其中疑点,纯粹没事找事,监察院很忙的。
即便日后被人识破,重新翻案,可那时自己都已经死了,还有个屁用?
这一刻什么面子都不敢要了,大不了以后见到铁棠绕道走,再隐瞒下去,自己似乎小命都要不保了。
“好!”
“铁某也不想冤枉无辜,更不愿看到同僚惨死,你若是肯坦白一切,铁某自会助你。
不过若还是满嘴谎言......铁某耐心可是有限的。”
庆丰仿佛失了魂魄一般,依靠在墙角,有气无力道:“你问吧。”
铁棠乐了,暗道庆丰死要命子活受罪,命都快没了,还怕出丑。
“昨夜子时至今日辰时之间,你具体做了何事,一一道来。”
“昨日下了公值,我回了一趟家,待到子时,便借口出去办案,去了怡红院。”
“可曾带刀?”
“带了。”
“庆县捕倒是好兴致,出去寻欢,还要带上佩刀。”
死鱼一样瘫坐的庆丰,闻言眼神一亮,瞬间来了兴致。
“小铁,这你就不懂了吧?”
“嗯?”
“咳,总捕头,似我等这般公差,若是去那烟花柳巷寻欢还大张旗鼓,传出去声名不好听。
所以我每次去怡红院,都是带着斗笠,身着黑衣,别人都认不出我。
但你不惹事,事可能来惹你。
那种地方本就多地痞无赖,我又不好随意出手,以免暴露身份。
带了刀就不一样了!
凡是长眼的,就不敢轻易招惹,我也得了一番清净,凭空少了不知多少是非。”
庆丰说着说着,语气竟有些得意起来,看呆了铁棠。
“庆县捕.....倒是好手段。”
“哪里,哪里,总捕头过奖了。”
铁棠气笑了,一脚跺下,余音不绝。
“说正事!”
“呃,去了怡红院之后,我先是在大堂看了会戏。”
“可曾与人发生争执,有没感觉自己被人盯上了?
或是有没有看到怪异的人士?
仔细想想,这可事关你自己的身家性命。”
庆丰倒真的沉思起来,他也明白,如果自己所说,都是铁棠已经知道的事情,那对于破案于事无补。
“当时大堂其实与往日一般无二,加上我内心急躁,并没有在意过多。
只是....隐隐觉得有人在某处盯着我,于是我使了个小计,装作起身想要离开。
待走到大门处,突然转身。
却并没发现人影!
当时我以为是错觉,现在仔细想来......暗中窥探我的人,必定在二楼以上。”
“你确定?若是胡乱生捏乱造一个人出来,到时找不到此人,该你的还是逃不掉。”
庆丰笃定:“不会有错的,肯定有人暗中观察我,至于是何目的,我却是不知。”
他毕竟做了二十几年捕快,也有着不一样的嗅觉。
“好,继续,后来发生了什么。”
“没过多久,老鸨就来找我了,我顺势就点了一名花娘,去了二楼。”
这时铁棠插嘴问道:“为何要点翠红,以庆县捕的眼光、身家.....应当有更好的选择。”
翠红长得一般,价钱比起其他红牌,自然也要低上一些。
庆丰脸色微红:“家中母老虎管得严,我也是被逼无奈。”
“你经常点她么?”
“那自然不是,庆某也是有追求的人,若是餐餐无肉,谁又受得了?
偶尔也会吃上一顿好的!”
铁棠点了点头,庆丰若是没撒谎,那他点翠红就是随机事件,凶手杀了翠红就不是预谋犯案。
很可能是因为自己去了怡红院,才导致凶手不得不杀掉翠红。
但也不排除二个案件之间,毫无关联,纯粹就是巧合。
“你和翠红进房之后,做了些什么?”
听到这句话,庆丰一下就急了眼,猛地跳了起来。
“你这话问的,存心看我丑态是吧,我进去还能做什么?”
“在里面呆了那么久?一个多时辰?庆县捕在易筋境,主修的是哪个筋?”
“铁棠!”庆丰大吼。
“你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是破案的关键,命在你自己手上,爱说不说。”
庆丰瞬间萎靡下来,刚要解释,却听到牢房之外有急促声音传来。
“总捕头,总捕头,出事了!”
铁棠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不会又发生了凶杀案吧?
“你待在这里,好好想想,别指望编造谎言来骗我,若是我察觉不对,绝不会帮你。”
说完他转身出了牢房,看到了焦急的袁骅、刑堂副堂主等人。
“何事?”
“吴青那小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