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天子问:“这是怎么了啊?”
巫王说:“这小子出去猎兽,竟然不听号令,巫师震怒,他竟然犟嘴。说什么巫师的号令错了,按号令行事就要打败仗。羿刀,你说给先知听听?”
羿刀犟嘴道,“本来就是。”
巫王执杖便打,打得铠甲乒乓响,但羿刀梗着脖子,不服!
巫王说:“先知可有好主意?”
桑天子不想搀和家务事,但人家问了,好歹说一句。他便捡了个明显的话头说:“这个,挨打要卸甲,不卸甲不疼。”
羿刀吼道:“滚蛋?卸甲,谁敢卸我的甲,我跟他拼命。”
巫王拎起杖子,用力狠揍。
桑天子见羿刀无所谓的样子,翻了个白眼。他伸手从空间手镯里取出一物,由软硬二物连接而成,名曰鞭子。他将此物递给巫王,说:“棍棒虽重,但是个头也大,不便打入细小处。用鞭子抽缝隙,将有奇效。”
巫王听说过鞭子,人族放牧常用。
他从善如流接过去,执鞭轻舞。
“啪”,把羿刀吓了一跳。
羿刀转头看向桑天子,吼道:“你个小混蛋,有你什么事?我告诉你我已经记住你了,你给我等着,等我出去,我必定要揍你一顿。”
巫王一听,气不打一处来。
他这儿子犯了错还不认,还敢当着他的面威胁人,翻天了要。
他奋力挥鞭,打铠甲缝隙。
“啪”,羿刀的腰瞬间挺直,瞪大眼睛,嘴里嘶嘶的。
巫王一见,笑说:“嘿,这个好。”
说着,有“啪啪”甩了两鞭。
那么狠,打出了血条了都。
桑天子暗笑一声,劝道:“巫王,晚点再打。我有一事请你帮忙。”
巫王停下问:“噢?你的计划要实施了?”
计划,什么计划?说什么?
桑天子转念一想,不会还是造纸的事吧。
怎么陷进去出不来了呢?
他说:“没计划。我只是对海兽好奇,想要请您帮忙,抓两头研究一下。”
巫王说:“你要海兽?要那个干嘛?”
桑天子说:“正所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我有意消灭此物,所以想先了解它,不知巫王可有渠道。我可以付玉石收购。”
巫王说:“若用玉石,倒是能行。不过要请巫师帮忙,至少得一千玉石,押运它走个来回,也得五百玉石。一千五百玉石弄一条怪物,太不值了。”
桑天子微笑地取出三千玉石,说:“我要两条。”
用玉石能解决的,不是问题。
巫王被这大手笔弄得直皱眉,然后诚实地说:“其实要买两条,用不了那么多。请巫师帮忙,一条两条差异不大,押运时,两条也能一起运……反正,两千五百玉石绰绰有余。你真想要,便这个数吧。”
桑天子说:“巫王,若有多的,你赚了去便好。”
巫王点头说,“也对,这算生意。”
桑天子谈了事,告辞离去。
羿刀恶狠狠地瞅他,威胁道,“小子,你给我等着,等我出去,我打断你的腿。我要把你吊起来,用鞭子狠狠地抽,狠狠地……”
“啪啪”,巫王生气,又抽他。
桑天子见状,惊奇得想笑。
这糊涂孩子,瞎说啥呢?
自己犯错还威胁人,找揍呢。
但看他这性子,这威胁绝非说说而已,他是真敢找茬。桑天子想了想,倒是得布置一番,以防他找上门来,措手不及。
所以离开巫王宅,他先去了趟市场。
他买了抓野猪的巨网,牛筋绳,又去弄了些奇形怪状的木头。
回到院子,他静心布置起陷阱。
石头、木头、网、绳,组合成惊奇的模样,还顺手弄了两把弹弓。回头把人抓起来,他就可以用这弹弓远程捉弄。
正布置着,果果和烛翼回来。
果果汇报道:“舅舅,舅妈和小姨都留在那帮忙了。你干嘛呢?”
桑天子说:“有人可能来找麻烦,我弄个陷阱。”他指了指旁边的牌子说,“你也帮帮忙,在上面写个字,逢草莫入。”
果果拿起毛笔,颇有兴趣,“写这个什么意思?”
桑天子说:“就是说,草里面有陷阱,大家都不要乱踩。”
果果奇怪地说:“哥,你布置陷阱,干嘛还告诉他?噢,莫非他不识字?”
“想必是识字的,虽然顽劣,那毕竟是巫王的儿子。”桑天子笑了笑,“不过那小子正值叛逆期,逆反心理严重,立了这牌子,我想他会故意往草里走。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连上司的命令都不听,惹恼了巫王。”
烛翼问:“你说的是巫王哪个儿子?”
桑天子说:“羿刀,你认识吗?”
烛翼摇头,“听过,他力气很大。你这网,他可能撕烂。”
桑天子惊奇,这么大力气的吗?那也不怕,他说:“那就再加点迷药。”
中了迷药,有力气也发挥不出。
烛翼又说:“铃铛,那是巫王之子,你这么对付他不太好吧?”
桑天子说:“话不能这么说,我没想对付他。我现在只是在我自己的房子里,布置一些简单的防御措施。要是有人不长眼地过来找事,我也只是在我自己的房子里,小小地防卫一下。抵抗侵略总不是罪过?巫王总不能不让我活吧?”
烛翼说:“可是你刚才还说……”
桑天子说:“不管我怎么说,他只要不来,我不至于去请他。”
反正若有人找茬,他也有理讲。
但他想,巫王不会来找他麻烦的。
现在就看羿刀是怎么想的了。
羿刀只比桑天子大三四岁,还没娶妻,也只能算个孩子。他那个性子急躁、暴虐又叛逆,被鞭子抽了一身伤,死性不改,晚上就跑来报仇。
翻过墙,就看到烛灯照亮的牌子,“逢草莫入。”
旁边就是一层草,看着正常。
他笑道,“谁立的牌子,草地上怎么就不能走了,我偏走。”
竟不假思索地往上一踏。
远处巨石坠地,一张网将它拉起。网上面撒了好些迷药,烟尘滚滚,被吸入能麻醉一头牛的量之后,他意识到他上当了。挣扎着想要逃,起初还有些力气,过一会儿只觉得筋疲力尽,他喊叫几声,昏昏沉沉地歪倒了。
他意志坚定,不肯睡过去。
睁着大眼睛蜷缩在网里。
凄冷的寒风吹着,没人管他,他在网里躺了一夜。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
太阳出来了,老九早早生火煮饭,见网里的人也不奇怪。毕竟昨晚就知道有了,并且桑天子之前也交代过不要管他。但他还是好奇地去看看,看人死了没。他走近一瞧,那人正冻得瑟瑟发抖,但显然还活着呢。
忽然睁开大眼,凶狠地看老九。
把老九吓一跳,跌坐在地上。
网上抹的迷药一直有作用,虽然小,但是削弱着羿刀的身体。
他表情凶狠,又要扯开网,可他手上真没有多少力气。于是大骂起来,跟闹钟似的,把人都吵醒了。连门外的人都听得清楚,爬上墙来看这热闹。
这下,羿刀丢人丢大了。
叫了小半个时辰,果果她们都起来多时,桑天子才走出门来。他手里拿着弹弓,伸了个懒腰,顺手抓了把雪,搓成弹丸,拉开弹弓,朝羿刀射过去。
“啪”,倒不是多疼,却让羿刀无比屈辱,他在网里乱蹦乱跳。
“小子,放开我,我跟你单挑。”
桑天子慢腾腾地搓个雪丸,拉起弹弓,瞄准了一会。
羿刀挣扎得更凶,犹如困兽。
但他怎么挣扎也逃不出网,于是也逃不过那并不算多快的弹丸。“啪”,打中了屁股,围墙上的人们一阵欢呼,“好!”。
都是唯恐天下不乱,来起哄的。
烛翼说:“铃铛,你这样做不太好吧?他会跟你拼命。”
桑天子说:“那就等他不拼命了,我再放他走。”
果果说:“巫王会不会来要人?”
桑天子笑说:“来就来呗,来了就让他带走。反正是他闯进来的,又不是我到巫王家里捉来的。老九,不要往屋里搬,今儿个在院子里吃饭。羿刀大人在网兜里过了一夜,肯定又累又饿,好歹让他闻闻香味。”
这主意太坏了,引得众人哄笑。
老九记着清晨被吓到的那下,麻利地应了声好,把桌椅搬出来,食物摆出来。烤肉的香气传开,街上都闻到了。不过才只是一夜,羿刀没到受不了的程度,他只是有点冷,还有点馋——那个肉,烤得真香啊,怎么就那么香呢。
大冷的天,在外面吃挺辛苦的。
但比起羿刀,桑天子一等吃得有滋有味,太幸福了。
羿刀不服啊,一直在叫骂。
骂声传到了巫王宅里,有卫兵将此事报告给了巫王。
巫王哑然,说:“既然他没被邀请就进去,让先知收拾收拾他也好。先知做事有轻重,想必收拾完了,会放回来。不管了。”
他不管,女木却要去看看。
进了门发现羿刀的惨状,哭笑不得,问,“这是怎么了?”
桑天子说:“这是你哥哥吧?”
女木说:“是我六哥,他得罪你了?”
桑天子摇摇头说:“倒不算得罪,他来找茬,自己踩了陷阱。你看那边,我立了牌子,上面写了逢草莫入,为了避免大家误入,我还点了蜡烛,特别照亮了它,可是你六哥非要往上面踩。我觉得他有可能喜欢这陷阱,不然怎么不听劝呢?唉,虽然我不太理解,但是他这么倔强,我也只能由着他。”
这番解释,他自己都不相信。
女木伸着脑袋去看那木牌,还真是“逢草莫入”。
门外的人也都惊讶。啥情况?先知做了陷阱,唯恐人家不知道地写上了“逢草莫入”,可是羿刀偏偏中了这陷阱,被吊了一夜……
女木问:“六哥,你咋想的?”
“这小混蛋唆使阿爸用鞭子抽我,我干嘛听他的,我非不……”
呦,原来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