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天子来到火山口,眉心大开,取岩浆数万吨,即可见一阵。此阵以火为基,聚拢周围火焰,封印住一个匣子。匣子中宝光闪烁,非同凡响。再细看,此阵既是封住那匣子里的法宝,也翻过来被那法宝催动,封住了那绵延两百里的火山。
“果然如此,取宝,火山必定喷发。庞大业力,谁能消受?”
暗暗记住了那阵法,他微微一笑,取出水火葫芦,“不过碰到了我,这问题就不是问题。”抱着水火葫芦跳到匣子上,他叫了一声“收”,那匣子挣脱阵法束缚,被收了进去。而水火葫芦取而代之,封住火山。
心念一动,匣子又从水火葫芦里飞出,落入他的手里。
他不忙治那火山,先打开匣子看那法宝。却见里面有一把三棱锏。
“咦”,他猛然一颤,心想,“这法宝不应该是摩昂太子的法宝吗?”
摩昂太子刚正不阿,为人忠勇,不徇私情,手使一柄三棱金锏,武艺十分了得。据说他的武艺,可以跟佛教常伴佛祖左右的八大金刚相比。
先不说摩昂几时有那本事,也暂不提那八大金刚多大本事,就说他的兵器。
三棱金锏,莫不就是这一把锏?
“所以,这法宝是给摩昂准备好的?”
取了摩昂的法宝?算怎么回事?
他挥动此锏,感觉颇为沉重,质量约么有万斤。
但施法催动,又颇为轻盈,他向下用力一砸,海水都被砸开一条分界线。
好宝贝,比雷灵珠强,应与日月宝镜同列,属后天极品法宝之列。
呵呵,他笑,他肯定不会还——就算结仇,也不可能不取此宝。
只不过桑天子取来的匣子里的这柄锏颜色奇怪,它是红色透明的。和琉璃灯一样,这也像琉璃状,但绝不是琉璃,和那九盏琉璃灯也不是一个材料——据说,摩昂太子的那把锏名为三棱金锏,沾了个金字,颜色应和金有关,眼下这柄可不一样。
这里出现这么一柄锏,绝不是意外——应是传说有误。
暂时搁置疑问,等见着摩昂再看。
“给我收。”他使水火葫芦,吞火山下的岩浆。水火葫芦里,这些岩浆聚集在使它们保持融化的位置,发出火热的光。它从一团,汇聚成一个博大的球,好像一颗火热的流星,像一盏巨大的灯,在半空中照耀天地。
以水火葫芦之威,半个时辰收取之岩浆结成直径九千米的球。计算体积,有381立方千米,计算重量,大约9523亿吨。
这是个过于庞大的体积和数字。
然而对于那座火山,它又是九牛一毛。
桑天子盘坐于边上,布置环境,一边研究术法,一边守护法宝。
尤其他要提防摩昂太子来袭——若这真是给摩昂准备的,那摩昂就一定会来。今天不来,明天就回来;明天不来,总有一天会来看看的。
守护三天,九千米的球,变成了直径三十七公里的庞然大物。那里面有不少水分和各种气体,一个劲儿地挥发。挺好看,但很难闻。
收了如此多,可那火山下的岩浆无穷无尽似的,竟然没有一点下降的痕迹。
“这是何怪物,竟取之不尽?”
他惊讶地暂停下来,可他又不信这个邪。
片刻探查无果,他换了个地方存储岩浆,继续“收!”
连取六十四日,水火葫芦中的岩浆球已多达二十一个,正在凝聚第二十二个。他都纳闷了。在他计算中,不可能有这么多岩浆。这比他计算的多了百十倍。不对啊,他相当认真地想,若这么多岩浆,肯定早就崩了,一个阵法可封不住它。
到六十四日的末位,他终于见证岩浆位下降——周围的海水缓慢地变冷,火山附近的烟雾散去——他也终于看到了岩浆下的秘密——原来这里竟然还连通着地仙界,若知道这个秘密,甚至可以通过岩浆,从地仙界溜进来。那强大压力下的岩浆,烧融了这方世界和地仙界的壁垒,因岩浆一直存在,一直没有闭合。
桑天子暗骂道:“狗日的,肯定不是自然形成,肯定是走后门。”
龙族的老混蛋,还真有本事。
幸好失算了,没算到有人插一脚。
既然取,便取尽,取尽岩浆,封住这条通道。
火山塌陷,海水灌入其中,激起千层浪。
桑天子松了一口气,终于搞定了,大获成功,龙蛇海的问题一下去了九成。
那山神、海神,他并不担心,有天庭职位的人,同样受天庭约束。那些血翅黑蚊,几次清缴之后,已经沦为平常货色,短时间已经无法酿造灾难;深渊多足虫,连老巢都被蛇颈龙几乎清空;而蛇颈龙又被他捉了,一只。
问题只剩下一个:这里还有没有别的深渊多足虫,和别的蛇颈龙?
他想,水火葫芦里的蛇颈龙可以给出答案。于是一问。
蛇颈龙颤抖说:“大人,我与深渊多足虫皆非强大之物,之所以能在这片海域统领多年,只因擅长隐藏。本族的确还有一些小辈,但小辈们实力不济,非大人之敌。深渊多足虫倒有一些老家伙,落败后远走北海深渊,或许会回返。”
若回返,倒是个问题,但可控。
桑天子想,以后不必一直待在这里。
蛇颈龙又主动说:“大人,我的法宝皆已取出,愿献给大人。”
真上道。桑天子瞥了两眼,已不感兴趣。考虑到蛇颈龙的消息给他带来了三棱锏这件法宝,他说:“材料我留着,法宝你自己收着。灵龟贤者,龙鱼,你们两个也不错。那佛陀的身外化身于我无用,便赐给你们,你们一人一半,可以炼器。”
干了这么多年活,终于看见点阳光了。灵龟龙鱼颇为高兴,匍匐叩谢。而后依言各取一半材料,各选一个好地方,炼制自己的法宝去了。
桑天子不管他们,从水底冲出,复归原位。以等待各方消息。
柳飞烟不久前来求见,言说数月以来,天下变化。其中廓天巫帅已集结千余巫师,明着以桑天子的名义行事。从天巫帅与沉天巫帅挑明旗帜,反对廓天巫帅。其余巫帅持中立态度。听说有人放出消息:他们要看到羡天巫帅和桑天子的战果,再选队伍。至于佣兵协会,在果果和烛翼的参谋之下,发型了一种印着廓天巫帅大印的纸钞。可是先知城不认,于是巫师们大都不相信此物,少有人兑付。
她说:“北神将,如今形势微妙,人心趋利,非神将大人主持大局不可。”
桑天子沉吟道:“也就是说,打服了羡天巫帅,巫帅实质上以我为尊。接手一塌糊涂的佣兵协会,便可以实质上统领巫族。”
柳飞烟说:“是这样。大人如何选择?”
桑天子说:“我倒想不管,可是他们似乎没有给我别的选择。”
他若不管,臣服他的廓天巫帅镇不住场子,早晚要出事;他若不管,佣兵协会将会彻底崩溃,整个巫族民不聊生。
已是危急存亡之秋,他只好称王。
柳飞烟明了,笑说:“羡天巫帅已三次请战,请大人赴约。”
呃,桑天子皱眉,“他这么着急?”
柳飞烟说:“已经急不可耐。”
血液已经沸腾,刀斧已经饥渴,羡天巫帅豪气冲天,等候着光荣的一战。
战场上能打赢,怎么输都是赢家;
战场上打不赢,怎么谈都一样。
羡天巫帅抓准了关键,却太小觑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