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许一多推了推躺在正中间的于业,给自己腾出一个舒服点的位置道:“队长,您是专业人员,可别因为某些莫名其妙的外行人就轻易改变看法啊!如果这里不是坟墓,那我们为什么会在上面的时候发现了陪葬的棺椁和偏殿啊!?再说,这里不是坟墓又为什么要叫做‘月冢’?”
陈杰摇了摇头,道:“‘月冢’这个名字的来历我不清楚,也不敢妄自揣测。可是你所说的棺椁和偏殿,我听了李随风的介绍,那与其说是墓葬的一部分道不如说它更像是一个机关……不!准确来说,那应该是机关的一部分,是和刚刚我们经过的三影道以及我们现在所在的奇怪矿车同一系列的机关。”
石穿忽然伸出双指按了按眉心,复又睁眼对陈杰道:“这里是不是墓葬我不关心,但是你说这里是一道机关,甚至我们现在就在机关当中,有什么证据?这个机关又是做什么用的?”
许一多和李随风闻言立刻附和着点了点头,凑到陈杰身边准备听她的解释。熟料,陈杰却摇着马尾道:“我当然没有什么证据,也不可能知道你所问的答案,否则我早就告诉你们该怎么做了。只是隐隐在心中有了这样一个想法而已。你们想想看,许一多和李随风在第二层的‘陪葬偏殿’中所遇到的那些古怪尸体和那些陷阱棺椁,按理来说普通的机关到这里也就应该为止了,将他们几个‘盗墓’的弄死在棺材里也就是啦,为什么还要将他们丢下来到三影道的深处呢?除非它们上下联通是一体的,你们的坠落是有目的的,否则这些事情完全不符合逻辑。
还有,这个矿车是怎么回事,矿车下的铁轨是怎么回事?那些还有我们刚刚去过的上一层上的那些铁管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样高超的冶炼技术、锻造技术乃至铁轨的铺排技术根本不是古代楼兰这样一个西域小国能够完成的。不!应该说在工业革命之前,世界上的任何国家都不可能也不应该造出这样的东西!它完全超越了世界发展的普遍规律。当然,这个问题不是现在要说的重点。重点在于,这些东西为什么会集中在这个地方?在这样一个地方紧连着承接上面偏殿坠物的三影道就有这种矿车,你们不觉得有些太过巧合了么?好像是一种流水线传送作业的感觉一样。”
陈杰一口气说了许多话,说罢便咀嚼起了一颗蝼蛄后身,用虫子的体液润了润喉咙。可其余的三人却同时陷入了沉思。陈杰所说的话,确实有道理。她所提出的问题也正是现在他们所面临处境的关键。可是,问题有了,答案又在哪儿呢?
李随风天生是个慵懒散漫的性子,在天塌下来之前他从不急着思考或是发言,此刻虽然心中有了几个想法却也没有说出来的打算。可一旁的许一多却是想到了什么,忽然笑道:“我说队长,你是不是有些多虑了?你想想看,我们坠落的那些地方不是怪鸟就是古怪虫子,如果这些东西真的是陷阱的话,岂不是说这些东西都是生物武器?那这里的古代人也太聪明了点吧。再说,我们坠落的地方距离发现矿车的地方还有很远很远,这可不是你所谓流水线作业应该有的距离啊!”
“可是……”陈杰蹙着一双秀眉,想要说出什么,可旁边的李随风却也笑着打断道:“对嘛对嘛,没事的话就别自己吓自己,那叫美人忧天!嘿嘿,说不定我们坐着的这个矿车就是当年那些工匠们用来逃生用的,尽头就是出口。一会儿就会把我们弄出去。出去之后我一定得去龙门旅馆洗个热水澡,再好好的大吃一顿不可!然后……”
“不好!快点把车子停下!快!”石穿突然一声大叫,震得满座皆惊。几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却看着明显还算虚弱的石穿却仿佛发了疯一样的拼命挤到手动刹车拉杆的位置上,死命的拉扯着拉杆好像是要把所余的生命力都要挤榨干净。
陈杰见状刚想要劝,受到制动的矿车便猛地一震,巨大的惯性立刻让车斗中的众人东倒西歪。倒霉的于业刚刚在震动中醒来却又一下子把脑袋撞上了铁质的车斗壁,又一下子晕了过去。车斗之后,车轮摩擦钢轨带起一片火花,犹如凤凰的尾羽。
“你到底在发什么疯?!”李随风把于业的屁股从自己的脸上挪开,冲着就在他身边的石穿大声的咆哮道。许一多和陈杰也在喊着什么,可是距离石穿稍远,声音完全被刺耳的摩擦声所遮盖。
石穿完全不为所动,冷酷的脸上满是凝重和决然,钢铁般坚毅的躯体仍旧在死命的用力拉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这才是石穿。
一直对石穿就有所怀疑的许一多挣扎着站起身,向石穿的位置挪过去,企图阻止这个突然疯狂起来的家伙。然而,他的动作旋即便凝固在了半空中。
就在这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时候,就在许一多和李随风准备进行阻拦的时候,耳畔突然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过度用力的石穿一下子倒飞了出去,后背重重的撞击在了李随风的身上摔倒下去。几人只道是他手掌突然打滑,这才跌落。却不想石穿起身时,他手中还握着一个稍显有些长度的铁杆:正是那该死的手动刹车!
刹车居然被掰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