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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泉宫，孙婕妤想着璟宸帝让她做的事情，心中纠结万分。晓梅扶着她坐下来，孙婕妤叹了口气，犹疑道：“晓梅，本嫔真的要这么做吗？”

“若是真的按照皇上说的做了，且不说德妃那边如何，会不会怪本嫔隐瞒不报，本嫔必然会先成为皇后的死敌。”

晓梅认真道，“娘娘，自从您进了御书房，就已经没有退路了，皇后娘娘想必早就知道您的决定了。现如今也只有帮皇上做事，若是得到皇上的庇护，皇后娘娘也动不了您，就如同宸昭仪。”

“都是奴婢的错，没想到皇上会利用您打击皇后娘娘，害的您如今陷入的两难之地。不过不破不立，皇后娘娘既做下这么大的错事，迟早凤位不保，更何况皇上也有所谋算，德妃娘娘聪慧，定会知道您只是替皇上办事，未必会迁怒，您还需保住自身，隔岸观火。”

孙婕妤想到皇上，心中一定，“既然投靠了皇上，确实不必在畏惧皇后，马上可就到皇后娘娘的生辰了，走，随本嫔去求见德妃娘娘。”

德妃宫中，佛堂内，德妃一身白衣，全身缟素，像是在为谁祈福，屋内散发着浓郁檀木香气。

桑梓静静的候在外面，这时，一个小宫女跑了进来，低声道：“桑梓姐姐，孙婕妤求见。”桑梓眉头一皱，“她来做什么，娘娘正在礼佛，不见外人。”

堂内传来德妃平和的声音，“怎么了？”桑梓垂首道，“回娘娘的话，孙婕妤求见。”德妃缓缓自佛堂走出，“罢了，宣她进来吧。毕竟同是潜邸出来的，还算有几分旧情。”“是。”桑梓退下。

德妃换了一身沉香色锦缎宫装，步入前厅。孙婕妤静静的坐在那里喝着茶，不似平日里的张扬模样。德妃淡淡的道，“孙婕妤特意拜访，所为何事？”

孙婕妤开门见山的道，“德妃娘娘为一个孩子祈福这么多年，想来还是没有放下。你可想知道孩子为何会离你而去？可想知道自己当初为何会无缘无故的流产？这宫中又为何一直没有人怀孕？”德妃神色瞬间阴沉下来，就要开口训斥。

孙婕妤却先她一步道，”嫔妾也是疑惑多年啊，呵，这么多年来，嫔妾一直在暗中调查。但直到宸昭仪中毒之事后，方才慢慢摸出了线索。不知德妃娘娘可还记得，当年娘娘初入潜邸时，侍寝后皇后娘娘赐下的药膳？”

德妃冷声道，“不可能，我暗中派太医仔细检查过，并没有任何问题，况且本宫根本没有喝！事后本宫的脉象也没有丝毫异常。”

孙婕妤嗤笑一声，“光是药膳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但若是配上其他呢？至于异常，宸昭仪中毒时有异常吗？”

德妃面色一变，“你这是何意？”孙婕妤扶了扶鬓角，状似不在意的道：“皇后娘娘还真是精通调香之道与收买人心啊。不妨告诉德妃娘娘，好好查查身边的人吧，或许会有惊喜呢。”

孙婕妤娇笑的说完，盈盈一拜，“嫔妾告退。”便袅袅婷婷的离开了，只留下心中惊疑不定的德妃。

桑梓听完了孙婕妤的话，知道犯了德妃的忌讳，连忙上前劝道，“娘娘不要太过忧心，孙婕妤的话未必是真的，就算是真的，那她又有什么目的，多半是不怀好心，想要利用娘娘。”

德妃苦涩一笑，两行泪水流下，“我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况且，你真以为凭借孙婕妤以及她的家族，就可以查清楚这些陈年旧事吗？否则本宫查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什么都没查出来？”

桑梓瞬间反应过来，“娘娘的意思，是皇上！可皇上为什么如此无情，不早些告诉您，让您生生痛苦了这么多年。”

德妃拭去泪水，眸中涌起滔天寒意，“皇上想必也是怪我的，怪我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孩子，这是我应得的惩罚。不过不管是谁，敢害本宫的孩儿，本宫定要她血债血偿！”

德妃身上气势散发开来，终于有了当年大将军之女，杀戮决断之感，桑梓有些泪眼朦胧，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见过这样的小姐了，她还以为以前的小姐早就死了，随着那个孩子一起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