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
“这是你叹的第三万七千零一口气了。”长野终于忍不住插了一句嘴。被沧歌的临时契约拴住,先是被揪到天堂逛了一圈,却连头都没探出来就又被带到地狱。这落差……
“所以你到底在叹什么气呢?你觉得米迦勒真的不忠?”沧歌再次来到地狱,然而一层魔界中心的传送结界已然处于战时紧闭的状态。欧力罗市场虽然没有关门却也人际寥寥,并不应该属于这里的沉寂散发着浓浓的紧张气息。
“正是因为我了解米迦勒对神的绝对忠诚,所以才叹气。”坐在魔界二层的观景天台,沧歌已经忍不住去考虑最坏的结果了。不论如何,米迦勒绝无堕落的可能。但是不排除如果真的被质疑太多,神会采取极端手段来肃清天界的舆论。那样的话,天界为了革新所进行的所有尝试,基本就统统回到了原点。
沧歌,他其实是个很矛盾的人。哦不,很矛盾的神。
他狂妄,却并不洒脱。无畏,却不能无牵无挂。他残忍,却又对着曾经的温暖温柔。冷酷,却又维系着这个世界的平衡。生而为神,注定独行。沧歌本能的爱着这个世界,他不愿为了世界的平衡牺牲掉一些人,伤害到一些人,相比之下,他更想去保护这个世界的一切,只让自己受伤。
只是这天地间的规则如重重枷锁在身,沧歌这个没有地位的神,能做的事情太过有限。
世界上每一个生命的逝去都会让他感到难过,每一次灾难的发生都会让他在遥远的天南海北心痛。成为万恶之源过后,他背负起这个世界一切的苦难与绝望,也掌控着这个世界一切的破坏和毁灭。
但这就是平衡。
神的平衡。
因为唯有绝望的尽头才是希望,毁灭的终点才是重生。
他放任这些苦难发生,是为了革去这个世界的腐朽和陈旧,迎来新生。他亲自掌控这些破坏,是为了在毁灭的终点,迎来新的平衡。他所做的一切都有绝对的理由和目的,他可以劝服所有人,却无法劝服自己。
或许洗去米迦勒的灵识,让天界重归冷漠和肃杀才是正途。不确定的因素有一个魔界就够了,在神的护佑下天界只要封闭保守,就能够和魔界抗衡。这份平衡就可以永远的维持下去。
但是……
米迦勒那碧绿澄澈的双眼出现在沧歌的脑海,让沧歌的拳,没办法握紧。
如果连那样一个满怀爱和忠诚、愿意为世界的美好奉献一切的孩子都无法挽留,那这世界的平衡,究竟有什么用?
只有牺牲某些人才能得以留存的世界,又凭什么被拯救?
事已至此,沧歌却已无计可施。
只有。。。期待他能够出手了。
零界·九界办
西格玛战战兢兢的缩在一边,甚至不用偷偷抬头就可以通过这战栗的空气感受到最高元帅身上的杀气。天可怜见,他这是招谁惹谁,在九界办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都能够撞见血界两大首脑互相闹别扭……
好吧,或许是,元帅在和沧歌殿下闹别扭?
沧歌刚刚说了一句感人肺腑的话,便好像后悔一般逃窜而去。墨渊愣愣的被丢在原地,想追上去都不知道对方去了哪里。漫长的沉寂过去,他已经喝净了杯子里的鲜血,冷静了冲动的情绪。带着丝丝清纯的眸光一点点变得阴沉,黑金贵族的威压无形中渗透满整间屋子。然而再有人敲门时候,却是西格玛哆哆嗦嗦的走进来,告诉他,九界贸易洽谈会延后一月,让他先回血界去吧。
墨渊手中已经空空的杯子应声而碎。
他对沧歌,他知道他不是血族,但。。。。。。。
他们之间,就只剩下平衡了么?
沧歌所做的一切,就只是为了,神的平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