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欣妍则关注其与戴澹组队的那位师兄,此人其貌不扬,但气质沉稳,兴许走得是大剑无锋但敦的路子,不求一剑破万法,只求万剑崩山海。
可往往这种剑士活得最久。
戴澹道:“宁师弟的名头在外门很盛啊,我早就有拜访的想法,但苦于修炼,始终找不到机会,今日一件果真名不虚传!”
宁升知道其言不由衷,索性开门见山道:“你是萧止师兄的人吧?”
戴澹微微诧异,实在想不到宁升会这么快将此事摆上明面,但也大大方方承认道:“是的。”
宁升道:“你不知道萧止的手段有多狠,你这是在与虎谋皮!”
戴澹无所谓道:“不管是不是与虎谋皮,我都觉得值得。靠我自己,我始终都是外门一个籍籍无名的弟子,但萧止师兄给了我地位,让我能够在外门与你们并肩!”
至始至终,戴澹身边的队友都没有说话,而沈欣妍同样沉默以待,不曾插话。
宁升问道:“那你觉得没有萧止,你就是一个普通人?”
戴澹沉默。
宁升又道:“每个人都有自己未察觉到的优点,你又何必为了证明自己而去做一些自己不愿又或者是堵上自己前途的事呢?”
“宁师弟这个问题问的很好!”戴澹身边的师兄终于开口道:“我叫梅钧,你或许从来没听过,因为我们这些天赋平平的弟子,不配受到你们这些天之骄子的关注。”
宁升正要说话,却被沈欣妍抢先道:“错了,你们不该如此妄自菲薄。武灞山可是兵家修士圣地,能加入其中的弟子岂会是等闲之辈?”
梅钧摇头叹气道:“但实力配不上野心,人就会走上另一条不归路,而我们也回不了头了!”
戴澹也道:“回不了头了!”
此情此景,宁升心中的那个想法更坚定些。
戴澹道:“你既然知道我们是萧止师兄的人,就明人不说暗话吧,在狩兽大会结束前一日,我们于此混战,输者奉上所获得的全部灵核。”
君子之约!
宁升心中庆幸,因为这比起小人在背地里作祟好上太多。得罪小人的恐怖之处在于,你不知何时何地,他就会给你来一刀,你需要无时无刻提防,那种心累最折磨人。
宁升心中同样在感慨,如果宗门向重视内门弟子一样重视外门弟子,真正做到有教无类,因材施教,武灞山有没有可能成为大丽朝第一宗门?
但仔细思考过后,宁升觉得此法若要实行,会引起诸多上层弟子的不满,因为他们心中,天赋就是地位,你没有天赋,凭什么与我相提并论?凭什么和我享有等同的待遇?
对于宗门来说,培养上层弟子明显比培养下层弟子,短时间内获得的效益更多。
秘境之外,掌教白鹤将这一幕看在眼中。他何尝不知宗门想长远发展,重视上层弟子只是第一步,更重要的还是培养中下层弟子,毕竟一个宗门更多的还是中下层弟子。
但如今,不光是武灞山,几乎所有宗门都形成一种风气,天赋高的弟子就应该享受宗门的重视,拥有更多的资源。弟子们有如此想法无可厚非,但宗门若是如此想,就显得目光短浅。
这是一个矛盾的问题!
白鹤心中权衡着,期待有朝一日,宁升能够给自己惊喜,在中下层弟子与上层弟子之间达成平衡。
戴澹与梅钧错了吗?
不管从何种角度来看,都没错!人生在世,会面临许多选择。而选择并没有对错之分,你做出的决定兴许在当前是不适的,但在未来可能就是成功的关键。
宁升心中并不厌恶二人,反而生出敬意,即使他们为了前途在做违背内心的事,但依旧没有不择手段,这份意气值得尊敬。
宁升感慨道:“人生在世,许多事身不由己啊!”
沈欣妍笑道:“看你毛手毛脚、大大咧咧的,也会有如此感性?”
宁升问道:“我怎么毛手毛脚的了?”
沈欣妍道:“你忘记你的洞府怎么没了吗?”
宁升汗颜道:“那只是意外,其实我很靠谱的!还有我其实心思很细腻、内心情感很丰富的!”
沈欣妍道:“听杨师姐说过了,头场雪下纵情喝酒,确实挺有的氛围,只是那个时候与你还不熟,没机会体会。”
宁升道:“或许再下场雪,也没了头场雪那份意境,所以啊,人一定要珍惜眼前,没准哪天就后悔了!”
沈欣妍道:“你就别和我说这些大道理了,我听的比你多多了。”
宁升耸肩道:“我本来没想说的,只是触景生情罢了,加上沈师姐你又提到那头场雪,不自觉就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