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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皇城司,常叶并未直接冲入内廷,他知道自己九层境修为根本掀不起半点浪花,内廷之中有无数高手仅需一剑就能将自己钉死在地。这样一来,石将军的死就白费了。石将军之所以坦然赴死,目的是为自己在大丽谋取立身之本,倘若自己如此过激,石铠之的一切谋划都将成为无稽之谈,这么多事都不过是黄粱一梦。
他回到了那家客栈,看着满地鲜血的房间,心如刀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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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过去,京城风平浪静,并未有任何命案发生。
恰好今日卢歌韵成功突破至五层境,卢玉芝大摆筵席,但仅限家族之中,除了赵铁民等人,并未邀请家族之外的宾客。
卢玉芝高举酒杯,敬向陆衣与赵铁民,欣喜道:“今日犬子成功突破境界、正式成为武灞山弟子,我这个当父亲的很欣慰啊!武灞山可是超一流宗门,犬子能够拜入武灞山,我整个卢家都跟着沾光啊!”
陆衣笑道:“卢家主言重了。最近武灞山处于风头浪尖之际,您还毫不犹豫选择将令郎送入我武灞山修炼,是我们武灞山蓬荜生辉才对!”
卢歌韵站起身,端起酒杯,向在场众人敬酒,说道:“我并不会说甜言蜜语讨大家欢心,一切感激之情全在这杯酒里了。”
说罢仰头将一杯烈酒入腹。
赵铁民连连称赞道:“令郎好酒量,一杯烈酒就这样下肚了!”
场面看似热闹,实则蒙着一层阴霾,裴石脸上始终没有笑容,陈正新亦是如此,只有赵铁民没心没肺地笑着,但实际心中也很担心,只是为了不扫卢家兴致这才表现得如此。
酒过三巡之后,卢玉芝忽然叹气一声,说道:“这常叶已经入宫三天,为何宁贤侄还未被解除禁足令?这并不符合常理啊!”
陆衣苦笑道:“恐怕只有等我宗真传弟子被无罪释放之后,才能带令郎前往武灞山参加招徒大典。请卢家主放心,令郎一定不会错过招徒大典的!”
卢玉芝摆手道:“我并不担心错过招徒大典一事,而是害怕再拖延下去,恐会再升事端。”
“诸位是在等我吗?”
众人寻声望去,发现一位年轻人正笑着看着在坐各位。其腰间那块玉佩,一看便知是武灞山真传弟子——宁升。
卢氏父子立刻起身迎接,管家很有眼力地吩咐下人端来椅子和餐盘,摆放在陆衣长老旁边。
卢玉芝眼中的担心做不得假,“宁公子,可是无事了?”
宁升笑着点头道:“已经无事,按理本来两天前就可以离开了,不过因为补偿问题,耽搁了几天。这位便是令郎吧?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啊!”
卢歌韵的底子打得极牢固,正如其父所说,未来三境之内再无瓶颈,这意味着只要安心修炼,晋升八层境水到渠成。
常叶入宫之后,在宣政殿面见陛下,讲明石铠之谋划金身案是清风国皇帝的授意,同时澄清宁升并非云纺国间隙,云纺国之所以发布声明是与石铠之达成协议,当属石铠之临死前的挣扎之举,以及这次谋划的种种内幕。
大丽朝廷如今尚未有动作,这是个极好吞并两国国祚的机会,需要深思熟虑,争取一鼓作气将两国拿下,避免给予其喘气机会从而死中逃生。
清风国皇帝怎么也没想到一个石铠之竟然威胁到整个清风国社稷,此时震怒无比,下令将石家满门抄斩、不留活口,以效敬尤。如今清风国社稷将倾,皇帝根本顾不得人心所向,只能以如此雷霆手段镇压百官的蠢蠢欲动。
云纺国皇帝也处于慌张之中,本以为是吞并清风国的绝好机会,却不曾想整个云纺国竟然被石铠之一人利用,成了常叶的巨大投名状。
两国皇帝同时向大丽朝廷发去解释,但都被朱定安驳回,近些日子的宁静是在为日后的暴风雨作铺垫。
又过一人,兰庭山亲自登门拜访。在宁升禁足皇城司期间,兰庭山动用全族之力,想要保释这位武灞山真传弟子,奈何皇帝亲自下令,最终无果而终。但这份真心,被宁升看在眼中。
宁升抱拳感谢道:“多谢兰伯父为我这件事如今操心!”
兰庭山摆手道:“最后还不是没帮上忙?贤侄莫要将此事放在心中,否则老夫就要惭愧了。”
患难见真情,尽管兰庭山隐隐约约知道自己极有可能没事,才动用家族之力想要保释自己,但当时此事并未下定论,能有这份魄力,已经让宁升感到心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