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王牧拿出那柄木剑,喃喃自语道:“十年来辛苦你了……谢谢你,另一个我……”
原来老道本就是紫泽真君,只不过仅是一缕神魄罢了。
没来由说出这番话的王牧眺望紫泽真君血战十二境魔人的战场,眼神坚毅,提着木剑走出了这座自己生活了十年的小镇,进入了无比精彩的江湖。
握剑即是三层境,再一眺望铜陵关战场领悟那份武夫意气后境界直入五层境境。决定踏足江湖时境界再上一楼,晋升七层境。
十岁少年,七层境修为,未来的江湖将群雄并起。
兽潮之乱莫名其妙解决,风鼓县令自然欢喜,加上未有人前来领功讨赏,朝廷颁下的赏银无疑全进了自己腰包,简直是喜上加喜。
然而便在这时,王牧来到县令府邸,拄剑而立意在质问为何明知兽潮将至,整座小镇竟只有一个营的士卒守卫。如此也罢了,既然已有人解决兽潮之祸,为何不见县令府拨下一两银子慰藉?甚至棺椁都不曾有一具。
“何方蛮民不知礼节,竟敢在县令府外拄剑而立?”
县令府安府护院教头腰间挎刀,毕竟已在府上担任教头已久,不免沾染上了莫名的优越感,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已入七层境的王牧毫不畏惧,抽出木剑,直指安府护院,“让你们县令出来!”
名叫程安的护院轻蔑一笑,若是寻常江湖武徒修士他兴许还会正视,但一个提着木剑的孩童何惧?抽出镶有金丝的弯刀,鼓足满身气机,便想着吓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哪知其半点不退,反而持着木剑迎面奔来,陡然间刺出一剑,形意神俱是圆满。
这一剑之威内敛至极,看似只如孩童胡乱刺出一般。兴许程安也怕收不住自己一刀之威,竟收敛几分刀势,只求斩断这柄木剑便罢。
哪知刀身刚触碰到木剑,一股强劲霸道之力便顺着刀柄涌来。看似随意可断的木剑竟如金石,悍不可催,反倒是少年轻松写意,安府护院连连后退几步,虎口早已发麻。
“怎会如此?”
安府护院诧异地盯着眼前少年,方才那一剑的余威如今仍荡气回肠于胸间,此时他才知眼前少年绝非自己可敌,实力至少相当于七境武夫。
可转念一想,兴许是侏儒加上驻颜有术也没准?总之绝对是个高手,非县令府可惹,混迹于官场许久的程安最会察言观色,随即收到归鞘,转身走进县令府,为这位少年通告。
约莫过去半柱香时间,县令满脸红润地走出来,衣衫略微不整,不知做过何事,见到来者竟然是个少年模样之人,瞥了眼程安,冷声道:“一个孩童你都要惊动我?要你着安府护院有何用处?”
不待程安回话,少年走至县令面前,声音清冷道:“我来此只是为了知道,为何那日夜晚夏秋镇没有只有五百士卒驻守?难道县令府不知兽潮过境一事?还是根本就是你这县令吃空响,实际根本没有县军?”
县令明显心虚,却仍强装镇定,瞥了眼还不及自己半身高的孩童,皱眉道:“本官行事何须向你一个平民禀报?”
王牧正要又叫木剑出鞘,却听身后马车停歇之声,转头望去,一身着华贵服饰的中年男人走下马车,举手抬足尽显上位者气势,比起眼前这位县令,无疑尊贵数十倍。
“卑职风鼓县县令见过郡守大人!不知大人远驾而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说着已跪下,其后整座县令府不论佣人丫鬟管家皆匍匐于地。
郡守不苟言笑,唯见只有王牧不跪,没来由冷声质问:“为何你不跪?”
兴许仅是此言,王牧对眼前郡守再无好感,认为其与眼前这位县令不过是一丘之貉,却并未沉默,剑指在鞘上一抹,木剑自行出鞘,随风而舞——这是七层境才有的神通。
王朝律法,七层境可不跪三品以下任何官员,无论武将文官,显然眼前郡守远达不到可使王牧下跪的官职。
见到这手御剑神通,郡守心中骇然,竟没想到一个孩童就有了七层境修为?
不过很快他便从震惊中抽身,横眉冷对看向匍匐在地的县令,质问道:“昨夜你当真不曾派兵驻守夏秋镇?”
县令支支吾吾,难开“金口”。
郡守黄玮民冷笑连连,连道三声“好”字之后不再看这位如同刍狗在脚边求饶的县令,转而看向少年王牧,破天荒露出笑容道:“你可愿做我郡守府的客卿?”
郡守身为州牧之下一等大官,位列正六品,能被其尊为客卿绝不失为一件殊荣。
然而王牧却摇头拒绝,“区区郡守府还不配限制我的自由!”
纵使一向以大度着称的郡守黄玮民也不由生出一抹怒气,自位列郡守以来,在武楼郡可谓一手遮天,到哪不是被尊为上宾,而今被一个少年拒绝,一向高高在上的郡守眼神冷了下来,不过随即眉宇又舒展,讪讪然道:“龙行于野,日后江湖必然有你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