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玄微笑道:“自是不敢懈怠!”
算算日子,龙虎山天师应当到了。张钟铉心里想着,便走下山去,恰好遇到承剑峰剑痴姜木。
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姜木收剑入鞘,发现是师叔,连忙抱拳施礼道:“姜木见过师叔!”
“龙虎山的剑很重,你能抗得起吗?”张钟铉早已习惯人小辈大,并没有因对方年龄大自己几十岁而糯糯不敢言。
姜木道:“唯有一死,又有何惧?”
“痴儿!”张钟铉早就知道其剑痴外号,今日一见的确名不虚传。若是武当山人人如此,那“道教祖庭”的牌匾怎会落在龙虎山头上?
姜木道:“对了,师父让我看到你,通知你一声,龙虎山天师今日就会到达武当山,让你去山门迎接二人。”
“二人?”张钟铉面露疑惑之色,“除了天师还有谁?”
姜木摇头道:“这个掌门没说。”
不仅武当紫竹闻名,从山脚延伸至山巅的登天阶同样着名。修士于其上修为会受限制,只能脚踏实地一步步拾阶而上。
朱穗早已累得气喘吁吁,豆大的汗珠滚落在石阶上很快就被蒸干,“为什么要走石阶?我们直接飞上去不行吗?”
张临江面不改色道:“武当山有阵法,就算是我也不能随意动用修为。”
朱穗抬头望向连绵至云端之上的石阶,眼中充满绝望,只得颓然坐在布满青苔的石阶上略做休息。
身为公主的她怎会不知此番来访说是问道实则就是砸场子的,父皇想要张临江的剑道修为压垮整座武当山的剑道气运。兵前必礼,这六万登云石阶便是此行的“礼”。
努力按照龙虎山密传呼吸法恢复体力的公主瞥向云端,忽见一人踏云而来,定睛一看竟是一个年轻道童,不禁感叹:连道童都能腾云驾雾,武当山着实不凡!
似听到朱穗心声,张钟铉特意看了其一眼,随后起手阳诀,“五十九代弟子张钟铉,恭迎张天师问道武当山!”
“你就是武当山的那个年轻师叔祖?”张临江眼神惊异,发现以自身天师修为,动用观相之术竟无法看穿其根骨天相,若不是有人故意为其隐匿,便是真正的大气运者。
“正是!”张钟铉不卑不亢道:“竟让天师和公主亲自登山,实属我武当山无礼!我张钟铉先替掌门师兄给二位道个歉。”
朱穗撇嘴道:“一句道歉,就能一笔勾销?你武当山道士的面子也太大了吧?”
张临江没有阻止,他自然知晓公主朱穗不是无城府之人,其此番言论也不过是想让自己出手更加名正言顺罢了。
张钟铉抱以歉意道:“的确是武当山招待不周了,在莲花峰已经为二位准备好佳肴,二位可需要稍作休息再赴宴?”
本就饥肠辘辘的朱穗听到佳肴,早已食指大动,那顾得上公主风范,连忙道:“速速赴宴!”
腾云时,可将武当山境内风光尽收眼底。朱穗虽见过无数山川大渎,却仍被这壮阔之景震惊得心神难宁。却见张钟铉眼神悉如平常,不由得问道:“看到这么巍巍景象,你不震惊?”
张钟铉略作思考后答道:“司空见惯,就像公主您见惯了皇宫的金碧辉煌,但参加殿试的学子们却是第一次,他们会被这奢华的装饰震慑住心魄,以致更加渴望殿试得中!”
朱穗承认,有那么一刹那,她想安居于此,看山间野鹤惬意觅食,青草破土而生。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之后她便想到了自己的身份——大丽朝公主,这份闲情逸致不属于她。
到达莲花峰玄武场后,张钟铉转眼消失不见,朱穗被丰硕的佳肴吸引住目光,毫不在乎身边多一个人还是少一个人,自顾自吃了起来。
骤然消失的张钟铉再度现身已在万壑雷涧,宗内唯一了解自己的掌门师兄正在玄武场应酬,整座莲花峰格外热闹,但这万壑雷涧即使有阵阵炸雷之声,仍显得寂寥。
瀑布化作水幕,而后渐渐有人影显现。
水幕中,少年拿着鼓鼓的钱袋走进了远近闻名的红袖楼,走上二楼雅厢,已有一女抱着琵琶静静等待。
见少年进门,女子放下琵琶,大步朝其走来环抱住少年的脖颈,含情脉脉道:“为我赎身可好,我不想再做……”
少年眼神清澈,踮起脚才能够到女子的嘴唇,轻轻吻下后道:“只要再过一年,给你赎身的钱就攒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