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熙萱微微皱眉,“素言姑娘的歌声自是极美的,我自愧不如,还是不要去班门弄斧让大家看笑话了。”
素言一听夏熙萱说自己不会唱歌,顿时眼睛一亮,心想自己猜的没错,夏熙萱果然不会唱歌,既然这样,她就更要让夏熙萱上去唱一首才行了。
“夏小姐哪里话,今天是慕靳哥哥的生辰,又不是什么比赛,心意到了就成,作为慕靳哥哥的未婚妻,也该尽尽地主之谊的。”
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若是不来一首,就是对这么多来宾的不尊敬。
夏熙萱这下可真的有些左右为难了,她也并不是怕丢人,本来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每个人都不是万能的,她不怎么会唱歌也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但是主要是她一点都不想让素言的计划得逞。
“这……”夏熙萱正飞快地转动着脑子为自己找一个合适的借口,突然想到了一首歌,刚到嘴边的拒绝的话就变了一个调,“好吧,那我就献丑了。”
夏熙萱起身正准备离开,突然被慕靳抓住,同时脑袋里传来慕靳的千里传音,“萱儿,素言只是闹着玩的,你没必要与她认真……”
夏熙萱笑着摇摇头,回道:“放心吧,今天来了这么多人,我好歹也要为你长长脸不是?”
“可……”慕靳还是有些担心,他听过夏熙萱唱过一次歌,夏熙萱其实唱得也挺好了,但是离素言还是有一定的距离的,他一点也不希望看到夏熙萱吃瘪的样子。
可是夏熙萱会是那种让自己吃瘪的人吗?很显然,她不是。
夏熙萱款款走到舞台上,笑着对周围的人抱拳,“我不会什么乐器,所以就只能清唱了,希望大家多多包涵,一首《棠红棣雪》唱给今天的寿星,我的爱人,慕靳。”
一听夏熙萱坦言说自己不会乐器,素言的心里就更加的不屑了,她可是会弹奏很多种乐器的人,她感觉到这次夏熙萱终于要吃瘪了,心里就激动得直哆嗦。
而此时,夏熙萱已经轻起朱唇,开始唱道:“千金美酒千人干,纵是一醉连城也寒酸。你一句,我记它许多年。棠红棣雪芳节满,开你旧时窖,与你二人把盏,劝你赏些薄面。”
夏熙萱的声音低沉,沙哑中又带了些傲气,虽然没有任何的和声配乐显得有些单调,但是众人还是被这异样的歌声所吸引,不由得都竖起耳朵听起来。
“一室金碧流转,满庭朱白迷乱,堪堪灼杀人眼。抬手遣尽管弦,独享这脉脉风月闲。问你可喜欢?”
夏熙萱一边唱着,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朝着慕靳的方向举杯,口中唱道:“第一杯谢铜板,雪里送炭,你说古来王侯生贫贱。第二杯谢肝胆,相照无端,付命也开颜。第三杯谢豪权,生杀由断,直把那少年心性荡个遍。你既慷慨至此,却教我如何还?”
她端着酒杯,唱完以后一饮而尽。第一杯,谢谢你,在我最为困难的时候出现在我的身边,虽然那时候冷漠的你让人很讨厌。第二杯,谢谢你,将你的后背交给我,谢谢你与我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第三杯,谢谢你信任我,让我与你平起平坐,谢谢你给我与你一样的地位和权力。你如此慷慨,我是真的不知如何偿还。
“酒是絮絮针上绵,醉渐浓时不知深与浅,才教杀意悄悄藏了尖,棠红棣雪春夕苑,对饮趁花繁,你说不吝江山,抵给我作酒钱。”唱到此处的时候,突然融合进来一阵琴音,夏熙萱转眼一看,才知是锦轩拿出了自己的琴,正在给自己和声,夏熙萱轻轻一笑,开口接着唱。
“一霎东风落瓣,封喉声如花绽,明月来得姗姗,我浇余酒洗剑,独留你春宵好梦间,与一地残艳。”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高亢,带着无上的豪气与霸道:“我要卓然高立,君临万千,指掌悠悠一覆风云变,我要片语成旨,天下行传,启口无戏言,我要珠屑铺街金粉砌殿,琉璃酒器闲来掷响玩,我要的何其多,问谁敢笑我贪?”
“金樽酒冷排炉暖,玉盘炙尽流席添,如此佳宴,皆须谢我恩典,朱浆白骨相映看,棠红棣雪纷纷然,恍惚见你风月前低语如咒在耳边……”她不屑地看向一旁的素言,低语如咒,“我是一流人物,你至多二流半。”
素言的眼睛突然睁得很大,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身子僵硬着说不出话来。
夏熙萱移开眼神,继续唱:“我要卓然高立,君临万千,指掌悠悠一覆风云变,我要片语成旨,天下行传,启口无戏言,我要珠屑铺街,金粉砌殿,琉璃酒器闲来掷响玩。我要的纵然多,问谁敢笑我贪?”
琴声慢慢低了下来,夏熙萱巧笑嫣然地看向上方的慕靳,声音如同低喃:“慕靳,我很贪心,我要得很多,我却不能回赠你任何,这样,你还愿意把最好的都送到我的手上吗?”
音乐已经停了,众人心里却还是提着一口气,完全被夏熙萱给震惊到了。这歌词太过于自负,但是如果是夏熙萱的话,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