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古秋的态度还算诚恳,这几人才算是平息了怒火,从新坐下,不在搭理古秋。
相互之间接着道:“明日去吊唁,你们去吗?”
“去,当然得去,几年前,我家揭不开锅的时候,正好是这吕老爷借了我二两银子,这恩情我可得记一辈子。”
“我也是,我家门前的桥也是吕老爷出银子搭的,这事儿我也记着呢…”
皆说起受到那位吕老爷的恩惠,一时间竟不绝于耳。
众人皆是相约好了,打算明日一同前去。
随后天色已晚,便就离去了。
见到好戏散场了,壶里的酒也见底儿了,便让店小二领这自己寻楼上的客房。
令古秋感到诧异的是,这店小二对他的态度也是变了不少,思索片刻后明白了。
店小二离开之时:“客官,您嘴上还是留个把门的好,若在敢胡言乱语,还是从我们客栈里搬出去吧…”说罢便下去了。
听着店小二的言语,古秋愣在原地半晌,反应过来后,脸色的苦笑更甚。
随后关上门,打量着这间客房,装饰倒极为简单,一张床铺着几床被子,中央有张桌子上立着个烛台,角落里立着张梳妆台一旁有个脸盆,仅此而已,甚至都有些简陋。
古秋倒是不挑,将斜系在胸肩上的包裹解下来放到桌子上,洗了把脸后将烛火吹灭,上了床。
利落的将外面宽厚的外衣一脱,在将短匕放在枕边,拉了两床被子裹好,昨夜一夜未眠,再加上今天赶了一天的路,已经疲倦不堪,不一会便陷入熟睡之中。
夜越来越深了,整个涉淇县都慢慢的陷入了平静中,夜寒霜降,整个空中弥漫着一层泽泽雾气,将高悬的繁星皓月都变得模糊朦胧了几分。
街道上两位更夫一人手中拿着锣,另一人手里拿着梆,一敲一打着,“咚——咚,咚,咚”一慢三快的四声悠远的声音在这小城里响彻,声音夹杂着寒风有些幽远寂寥。
四声便是四更天,天色正是最漆黑之时,毕竟冬日里七更才算天亮,此刻当然也是人睡得最熟的时候。
在这间客栈里,似乎有些动静,极为细密,不仔细听就听不见。
躺在床上的古秋此刻陷入了睡梦中,或许是太累了,睡得有些沉,就像是溺在江河里一样,那种感觉很奇妙,那滚滚的河水不断的拽着你,让你不断的下沉着。
你拼命的挣扎,但无论怎么挣扎都挣不脱,就这样不断深陷着。
并不是梦,而是一种真实真切的感觉,那种窒息感似乎已经掐住了脖子,要将他勒死一般。
陡然惊醒。
而在惊醒的那一瞬间,瞳孔极端收缩,只见到就在自己的眼前有一柄泛着洌洌寒气的短匕,距离自己不过二尺之远,同样的还有一人的目光。
那人此刻身穿夜行衣,浑身上下也仅有这双目露在外面,原本冰冷之中带着疯狂的嗜血,但在意识到古秋醒来的那一瞬间,变成了错愕,又过了一瞬间,错愕变成了狠绝。
将手中的短匕狠狠的刺下,直冲着古秋的面颊。
在这一刻,如梦方醒的古秋还在愣神着,毕竟眼前这一切太过于惊世骇俗,望着那夺命寒光落下的那一刻,骨寒毛裂,身躯开始疯狂的扭动着。
终于那柄短刀直接扎在了枕头之上,古秋能够感受道那抹彻骨的凉意,几乎是贴着自己的面皮切过去的。
古秋的身躯如猛虎般而起,将一旁的自己的短刀握在手里,随后抽刀而出。
而此人深谙一击不中,远遁千里的杀手之道,知道自己今夜已经不可能在将古秋击杀的时候,直接纵身飞跃,从那窗户处直直的跳了下去。
古秋反应过来后也直接跳了下去,拼命的狂奔着,但终究比此人慢了一步。
夜色之间,二人展开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大对决,屋顶之上二人的身形健步如飞,比平常人在平地上都不知要快上多少。
那人很显然对于涉淇城内的地形万般熟悉,而加上其速度也极快,古秋一时跟不上。
古秋今日白天虽然在城内晃了一圈,将各处的情形记了个大半,但是跟此人相比还差的远,纵使古秋的速度上稍稍占据着些极微弱的优势依旧没办法抓住此人。
在近乎一个时辰中,二人的身影几乎踏便了整个涉淇县,最后时刻古秋只能放任此人离开了。
望着那人远去的身影,心中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