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云的脸经过这十日的精心调养,算是恢复了些,不过还是有些红肿,一双眼最起码不像最开始那般的一条缝了,而至于被扇掉的几颗后槽牙怕是再也长不上,虽然不漏风,但一边颊腮处倒是塌陷了些。
至于崔浪此刻的情况还算是不错,那条腿差不多算是好利索了,不过走路仍有一点瘸的痕迹,至于阴天下雨会不会疼,那便不得而知了。
“啪~”一声脆声响起。
罗云此刻一抬手重重的抽在了身旁的牢头脸上。
“罗云少爷?”牢头身形踉跄捂着脸,望着此刻的罗云。
而此刻古秋望着此二人顿时眼神一沉。
只见罗云恶狠狠道:“这古秋乃是杀人重犯,为何不带枷锁刑具?”
“大雍律法有规定,刑不上勋爵,古秋世子在如何也有爵位在身,自然可免刑具…”那牢头一脸委屈道。
罗云和崔浪倒是一愣,从未听过这等理论。
“既然如此,这是普通监牢,古秋乃是杀人犯,为何不将其将押入死牢之中?”那崔浪此刻也开口问道。
这牢头还想在说些什么,只见此刻古秋开口道:“老许,带我去那死牢…”
牢头望着古秋又望了望身旁的罗云和崔浪终于是点了点头。
说着将牢门打开,古秋此刻目光中泛着丝漠色瞥了他们二人一眼,率先离开。
见到古秋出来的那一刻,这罗云和崔浪一对儿难弟难兄,脑袋都忍不住的缩了缩,目光中仍闪烁着惊惧之色。
很显然古秋给二人带来的阴影可不是这么容易便能抹除的。
顺着那石梯在下一层,便是死牢,果然,这里面的环境要比上面跟恶劣些,更加阴冷潮湿,那刑具也会更多,牢房也要更牢固些。
整个死牢之中空无一人,因为此刻正值秋后,所有死囚皆已被押往大雍城,案宗会被刑部从新提审,罪状无误后经过皇帝朱笔勾绝,随后问斩…
在罗云和崔浪的选择之下,二人自然给古秋选了间最牢靠的铁制监牢。
“这没你的事儿了,本少爷有事询问古秋…”罗云冲着那牢头老许摆了摆手不耐烦道。
那老许自然明白这罗云和崔浪想要干什么,只得跟古秋投去个无能为力自求多福的眼神。
古秋倒是不在意,冲其点了点头。
“哈哈哈…”
罗云和崔浪的笑声陡然在周围响起,这死牢地方不如上面宽敞,墙厚且更加封闭,二人回声如浪,阴风怒吼,不外乎此。
而且此刻脸上的狰狞之色夹杂着快意,逐渐变态。
“古秋啊古秋,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崔浪畅快而道。
“古秋,此劫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罗云此刻脸色也是如此。
“原本的泽王府那可是大雍百姓心中的圣地,本备受尊崇,却因为你玷了污名,人人喊打,这滋味感觉如何?”
“从前宋乐白在之时,普天之下的读书人皆自诩为你泽王府门生,就是朝中无数大臣也是竭尽阿谀奉承,但此刻呢?你出了这烂事儿,又有几人跳出来替你说话?我告诉你,一个都没有,哈哈哈…”
“而且都在火上浇油,添油加醋,都巴不得再踩上两脚。”
“我告诉你,古秋,你什么都没了,世子的爵位没了,驸马的身份没了,甚至连你的小命儿…”二人冷嘲热讽的声音不断的响彻着,如同疯魔一般。
他们兄弟二人认识古秋差不多已有近十年,前几年自然没少在古秋手上吃亏,后来泽王府发生变故,古秋消失了四年,这四年他们自然寻仇无门,而前一段古秋回来,他们皆想将场子找回来,一雪前耻。
但却不料,一个差点被废,另一个当着成百上千人的面,被其骑在身上,打成了猪头。
他们可都是实打实的纨绔,而且身份尊贵,权势滔天,何时受过这种侮辱?
自然对古秋怀恨在心,恨不得将其抽筋扒皮,挫骨扬灰。
而此刻他们已经是胜券在握,这罪名已经实打实的安排在了古秋头上,毕竟这也是有几百上千人的见证的,他还能怎么翻盘?
既已为砧板上的鱼肉,那自然的过来好好的耀武扬威,扬眉吐气一番。
否则如何能泄心头之恨?
古秋此刻一副坦然,接着瘫躺在那石床之上,翘着二郎腿,脑袋枕着一条胳膊,静静的看着二人的表演。
罗云和崔浪见到古秋这般模样,嘴里的喋喋不休,脸色的酣畅淋漓皆慢慢滞住,心中的暴怒与恨意再次凝聚。
古秋的这般惬意的模样,仿佛令他们有种错觉,反而是他们身处囹圄,这让他们感到格外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