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秋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自然猜得出来,宋文君露出这般模样,自然是想到了应对之策。
宋文君落子,正好贴在刚才古秋的白子处,算是亦步亦趋。
此子之后,棋面上整个黑子也同样是活了过来一样,亦有灵焉,白子凶煞,这黑子也是如此,没有任何的防守,从一开始那文渊残棋的较量便是如此。
这也是二人性格的映彻,自信狂傲,锋芒毕露,不知内敛为何物。
皆信奉进攻才是最为有效的防守。
天色透彻,已至正午当阳,纵使寒冬时节此刻也透出了一丝暖意来。
鼎沸人声透过那半开的轩窗传入,这淮安城再度陷入繁闹之中,往来之间接踵而至,车水马龙、
回到棋盘之上,此刻局面之中较之先前也不过走了几步而已,双方皆是莫约半个时辰才行一手,这速度着实慢了些,但二人谁都没有催,一人思索时,另一人同样才思索着,而外面那嘈杂的声音皆视若无睹,不会有半丝扰神,二人的目光都不会离开棋盘半刻,不光是当下这一手棋,十步乃至数十步皆要在考虑之中。
棋面上的局势,双方依然大开大合,似是张起血盆大口朝着对方撕咬而去。
而就在此刻,一阵轻轻的叩门声传来。
“文君妹妹可在阁中?”伴随着一道柔声响彻,语调平淡。
二人皆是愣住,抬头对望了一眼,目光中泛起一丝疑惑。
宋文君清了清嗓子后故作一副虚柔娇吟道:“纳兰姐姐,妹妹在呢…”
外面所立之人自然是那位纳兰青,听到了宋文君语气似乎有些不对劲,开口问道:“妹妹怎么了?莫不是身子有恙?”
宋文君接着歉声答道:“昨夜轩窗未关,冷风吹拂,染了寒气,所以便不放姐姐进来了,姐姐莫怪…”
纳兰青关切道:“妹妹定要注意身子才好…”
“姐姐放心,妹妹已睡吃了药,在睡上一觉,定会无恙的…”宋文君语气不经意道:“不知姐姐前来何事?”
纳兰青沉吟一番,随后道:“昨夜偶然与顶层碰上了那古秋世子,古秋世子是来寻妹妹的,也未曾见过世子离开,故前来妹妹这里问一问…”
听此言,阁内的宋文君美目中泛起一样的波澜,瞥了身旁的古秋一眼,带着三分嗔,三分怨,三分怒,倒是令古秋一愣,同时心里也在思索着,这位纳兰姑娘乃是何意?
后棋阁内又传出了几声娇柔的笑声,宋文君微提声打趣道:“怎么?我的蕙质兰心的纳兰姐姐居然也会这般在意一个男子吗?”
纳兰青置口否认道:“妹妹可不要胡言乱语,我与其不过一面之缘,只是觉得这位古秋世子虽狂莽不羁了些,但也有些才情雅气,想与其辨诗一番罢了…”
宋文君的声音传来:“原来如此,不过姐姐,那位古秋世子昨夜同妹妹下了盘棋后便趁着夜深匆匆离去了,似有要事,或许已经离开淮安城了也未可知。”
听此,也未见纳兰青有何失望之色,接着道:“那便算了,山水总相逢,妹妹你还是保重身子就好…”
宋文君笑道:“那妹妹便多谢姐姐了…”
后脚步声响起,这是纳兰青离去的声音。
棋阁内,宋文君微微别过头,笑意吟吟的望着身旁的古秋,打量着,后透着丝冷声道:“倒是看不出来,世子殿下挺招人稀罕,我纳兰姐姐这般才情雅气乃是当之无愧的奇女子,从未见过对任何男人假以辞色,居然会专门跑过来询问你的下落…”
对此且勉强称之为质问,古秋倒是不以为意,他可不觉得,宋文君是在吃醋亦或是如何,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刚才你对于你这位纳兰姐姐表现出来的热切,倒是不知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古秋并未回答,而是反问道。
宋文君一愣后正色道:“我虽是无道阁圣女,虽入了碧水教,但对于这几个姐姐妹妹,情皆是真的,未曾掺假…”
古秋望着她,脸色浮出一抹讥笑来:“既然如此,你们该不会不知道,你这位纳兰姐姐乃是位苦情人吧…”
“何意?”宋文君怔了怔反问道。
“她心中早已有所归属…”古秋正色道。
从昨夜的对话之中,古秋自然猜得出来。
宋文君脸色倒是微微变换,有些意想不到,当然也不过一闪而逝,嗔了声:“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你对她的真假我不知道,但她对你可倒是真的,此来可不是为了探我的消息,乃是为你而来…”古秋已经想明白了什么,话说一半,欲言又止。
宋文君陷入思索之中,片刻后,望着那紧闭的阁门的方向,脸色浮出一抹笑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