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牧应在这一刻反应过来,极速并步接住罗铭的身子,口中更焦急的呼喊着:“爹!爹!”
“传大夫,快传大夫!”
后整个总督衙门内一阵杂乱,至傍晚时分,在一间厢房中,罗铭才悠悠清醒过来。
见此,罗牧应一脸狂喜:“爹,你终于醒了…”
罗铭仍旧虚弱,脸色苍白,虽然其年纪已六十有逾,但由于是武道宗师,气力心血绝非寻常人可以媲美,可是此刻的罗铭,竟有几分落寞苍老之感。
原本的黑亮发丝也生起了几分斑白。
罗铭的目光中有些空洞无神,一日之间对他的打击着实大了些,女儿还有二儿一家全部身死,白发送黑发的滋味算是彻底的体会到了。
他所要造反为自己是肯定的,但也不光为了自己,也为子女儿孙,但此刻却已经这样。
他的心,动摇了,甚至生出了一丝悔意。
罗牧应当然察觉到了罗铭心境的变化声音颤抖,哀声道:“爹,这等时刻你可万不能倒下啊,大姐还有二弟一家的血仇还未报…”
罗牧应的声音慢慢的将罗铭的情绪唤醒,那空洞的眼眶中渐渐的恢复了些神采,不过没了往日那般锐意与锋芒,只有仇恨与疯狂在慢慢的凝结着。
此刻的红袖玉宇楼中较之从前倒是少了几分繁闹,不过一入其间,那吴侬软语的绵绵之音依旧如常般勾人,天将变,就是来这里找乐子的人,来往之间都多了几分匆忙,立在外面围看那舞榭歌台处的人都少了些。
正这时,一行人大摇大摆走进红袖玉宇楼中,气焰格外嚣张。
而其余人看清来人,皆是簇拥上去,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就差跪在地上舔了。
这一群为为首的是两位男子,从起打扮上不难看出,自是身份高贵的公子哥,但此刻还敢这般大摇大摆招摇过市的人可没多少。
不是别人,正是崔浪与罗灿云二人。
在那大牢之中自己主动被自愿的往自己身上做了几个记号后,这些时日一直在养伤,今日才算是恢复的差不多。
而中途他们当然听到了些似变故,更是喜上眉梢。
还未彻底好利索便就迫不及待的纠结了一群狐朋狗友便来到了这红袖玉宇楼中,所图的倒也简单。
“那淮陵八艳呢?今天必须让她们给本我们兄弟二人乐呵乐呵,一个都不能少…”罗灿云嚣张的声音传出来。
原本他们在无法无天但是对这座红袖玉宇楼还算有些顾忌,但是此刻,都造反了,还能有个屁的顾忌?
此刻他们在整个淮凌道就是太子爷,自然得好好嚣张一把,若这红袖玉宇楼敢不从,他们今日已经做好了一把火将其烧了的准备。
红袖玉宇楼中一位管事儿人,其地位仅在月鸢之下,此刻迈着步子迎到崔浪与罗灿云面前,娇声道:“呦,云少爷,浪少爷什么风儿把你们吹来了…”
“啪!”一道脆声响彻,这女子直接一个踉跄重重摔倒在地面之上。
原本还算娇嫩的脸顿时红肿起来,伸手捂着脸,望着崔浪罗灿云二人一脸楚楚可怜:“浪公子,可是奴家哪里做错了?”
自然毒怨,不过只能将其埋藏在心底,干这行,卖笑卖皮肉的天天跟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便也就习惯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把月鸢给本少爷叫出来…”崔浪鼻孔冲天,趾高气扬道。
这女子还想接着说什么,月鸢的声音响起:“这不来了吗?”语气并不似从前那般柔声,而是有着几分冷淡。
只见月鸢自楼梯走下来,身旁的两位少女将那女子扶了起来。
崔浪和罗灿云见到月鸢顿时眼神一亮,月鸢虽说年纪大了些,但论起相貌来比之年方二八的少女也丝毫不差,身段也更玲珑有致丰神绰约,再加上其天生媚骨,对于他们而言,可是有着致命的诱惑。
崔浪向前走了一步,眼神中生出抹邪光来,开口道:“许久未见月鸢楼主,心中倒甚是想念…”
月鸢望着崔浪脸上倒没有什么波澜,淡淡道:“那倒要多谢浪少爷挂念了…”
“多谢倒不用,月鸢楼主多陪陪本少爷就好了…”崔浪此刻脸色的笑意更浓,好不忌讳,若要是从前他定不敢这么跟月鸢说话,但风水轮流转,攻守易型了。
未等月鸢言语,罗灿云此刻也向前一步,满脸轻浮道:“还有,把那淮陵八艳也都喊下来,天天装清高不累吗?”
“今天本少爷非要看看她们究竟是什么骚浪贱货…”
此刻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听此言,皆是在不断的高声起哄道。
听到周围的起哄声,这崔浪和罗灿云二人笑的更加灿烂。
但,就在下一刻,两道清脆声响彻在这大堂之上,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怎么也难以置信。
只见到崔浪和罗灿云二人竟直接被抽飞,身躯格外狼狈,脸庞肿的老高,甚至后槽牙都被扇掉了两颗。
他们二人也没有预料到,居然会这样,眼神中浮出一丝茫然来,随后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尽的暴怒,爬起身子来,挥舞着拳头,冲着月鸢砸下去,怒吼道:“骚娘们,你找死!”
月鸢就这么站着,一动不动,唯一的变化可能就是那眸子中的寒芒越来越盛。
就在二人的拳头快要到月鸢面前时,其身旁的两位少女突然动了,皆挥拳而出,对着崔浪二人的拳头。
四拳相对,两声惨叫。
自是崔浪与罗灿云,他们二人再一次重重的摔倒在地面之上,剧痛之下,连哀嚎都未传出,竟直接昏厥过去。
“压起来…”月鸢冷冷道。
后几人向前,将崔浪二人拖下去。
月鸢抬头扫视过周围每一个人的面庞,跟随着崔浪和罗灿云来此之人没有一人敢站出来的,皆是低垂下脑袋,噤若寒蝉。
“去告诉罗铭,我就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