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从腰间摘下红塞酒葫芦放到桌上继续道:“再送您一壶,这事休要再提。皇帝陛下命我北上,这三五年的没人给您送酒了。”
蒙恬说完见祁石依然是在那里自顾不暇的修整自己的石雕只得无奈摇头转身欲走,却又像是想起什么稍作犹豫道:“皇帝陛下陵寝已初步建成,陵寝壁画雕塑需要构建,到时自会有他人来请你,祁兄您好自为之!”
万马奔腾一骑先,扬尘滚滚落日辉。斜躺在山顶的青石上,把玩着手里早已空掉的酒葫芦,祁石就这样一直目送谷外的蒙家铁骑离开,直到消失在地平线。在世人眼里这是一群北上抗击匈奴的勇士,而在祁石看来,这不过是一群可怜人而已。
而这万军中的首领,世人眼中光芒万丈的蒙恬将军,更是这可怜人中的可怜人。
“嗝!”一个响亮的酒嗝打出,“没人给送酒喝了,那就出去玩两天,本大爷自己找酒喝去。”自语完祁石转身回屋收拾行装入了山林。
虽说是收拾行装,但其实只带了那套乌金玄铁凿,凿子有七把粗细不一长短不同,凿头有平有斜有扁有尖,形态不同用途也不一样。按祁石说这是吃饭的家伙。无论去向何处,都会被祁石用牛皮包袋缠在腰间随身携带。
夜深山赶路,以祁石的脚力和对这山林的熟悉,第二日便翻过了三座山林,来到了一处山脚小镇。小镇不大,但时至清晨路边的街摊小贩,叫买叫卖却也热闹。
“晨鸡未鸣,饮酒餐霞。这位居士好兴致,但也要注意身体哦。”祁石步入酒馆,刚刚二楼靠窗坐下看着日出,品着手里的农家米酒时,一干瘦老道和祁石对桌而坐,搓着山羊胡子饶有兴致的看着祁石。
“我不算命,谢谢。”虽然纳闷老道出现的突然,但对于这种江湖骗子祁石一直都是嗤之以鼻,只是瞥了一眼就又转过头去继续喝起,心里却是打算着后面的路程安排。
老道遭了白眼神情不变抖了抖拂尘依然是微笑以对,“祁居士,贫道并非是那种江湖术士,只是想与祁居士做个交易。”
见祁石不为所动老道继续补充:“你此去向南,三日便会碰到嬴氏之人你逃不掉,寝陵一成,参与之人均要陪葬。你若想活我这却有一法。”
太阳爬出了山头,街道上行人渐多,叫卖之声不绝于耳。而酒馆内却是安静的很,早晨来酒馆打酒吃的本就很少,仅有的两个人一个吃酒望远,一个闭目养神。
虽是淡定吃酒但祁石内心却在思量着老道刚才的一席话,建陵者陪葬,祁石早有猜想,也想过肯定逃不掉。
“注定一死倒不如听这老道能有什么主意。”祁石刚思虑清楚,转身欲问却发现老道早已无踪,一只乌黑质朴的凿子留在桌上。
凿子长约七寸,微端如小指粗细,头似尖椎颇为锋利。对于这凿子祁石再熟悉不过,正和自己的乌金玄铁凿其中的一把一般无二,旁边一串小字用酒水写成聚而不散“身死之际,插入眉心。”
眼见日头渐高,祁石收了凿子转身离去。原本打算找家客栈住下,白日休息晚上赶路。避人视线,能晚几天被找到。
但想起那老道说的交易,却又睡不踏实,倒不如抓紧赶路,继续向南。老道虽说南行三日就会碰上,但祁石并不打算改变方向,毕竟就算死,南边吉延城万祥楼的酒还是要再喝上一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