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在码头囤有三十船粮食,若大人同意,莫家可按今日米价折算给大人,以充当赎命银子。”
吴争有些意外了,这老头让他有些不解,究竟是怎么想的?
“你到底是何用意?”吴争问得有些无厘头。
莫执念却是听懂了,他答道:“大人放心,老朽并无他意。大人试想,若老朽此时不与大人说明此事,完全可以等米价上涨至三、五两一石之后,再将囤积之米售出,今日老朽花五十万两赎买莫家上下性命,不出半月,三十船米所获利润,就远不止五十万两,这笔银子照样能回到莫家。可苦的,却是杭州城数十万百姓,大人以为然否?”
吴争惊愕了,他感到有些……汗颜?
这老头儿,究竟是忠是奸?
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吴争依旧重复着那个无厘头的问题,“你……有何图谋?想从本官处得到什么?”
莫执念喟叹道:“老朽只图全家数十口,能在这乱世之中平安地活着,大人也不必为此感激,老朽实话实说,谁能占据杭州城,老朽就为谁效力。不是老朽恬不知耻,实属无奈,望大人体恤。”
吴争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就凭你这次谏言之功,本官可以给你一个承诺,只要莫家不再通敌,本官在杭州一天,莫家就安全一天。”
莫执念长揖道:“谢大人恩典。”
……。
回去的路上,宋安一副佩服的表情。
可池二憨吱唔道:“少爷,就这么放过那老头了?百姓们要是知道了,怕不在背后戳少爷的脊梁骨啊?”
吴争怒了,这厮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其实吴争的内心,也有一种罪恶感,这莫家确实是汉奸。
可自己偏偏为了钱财放了他们一条生路。
可吴争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与杀一汉奸相比,守住杭州城更重要。
这钱,没落入吴争自己的口袋,而是用来募集、激励士兵之用。
吴争憋着气,道:“人家少爷是贪财之人吗?”
池二憨摇晃着头道:“自然不是。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奇怪少爷为何要放了莫家?”
“本少爷缺钱啊。你们,还有他们,哪天不要我掏钱?那一万人也要养活,哪一顿能省?再说马上就要开战,不拿出真金白银,那些已经投降过清廷一次的孬兵,怎会尽心替少爷守城?”吴争翻着白眼道。
“可就是少爷不给钱,我也不会不听少爷命令的。”
“我也不会,我宋安生是吴家人,死是吴家鬼。”小安子的话引得池二憨白眼。
吴争没好气地说道:“你们不会,可那些降兵会。”
池二憨想想也是,“可惜百姓未必会知道少爷的苦衷。”
吴争听了心情恶劣,指着池二憨道:“你给我听好了,一会让莫老头带着,你们带兵把那些个投靠过鞑子的富户一家家轮流地敲榨一遍,他X的,我们在城墙上拼命,他们在家搂着娘们乐呵,还谁来了效忠谁?没得这么便宜了他们。百姓指不指我脊梁骨我不知道,但你要是再敢在少爷面前提这事,我抽断你腿骨!”
池二憨、宋安连声道不敢了。
可池二憨想了想又问道:“少爷真要把那些投靠过鞑子的富人,全都勒索个遍吗?”
吴争无语,这厮真不会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