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胜等人也明白吴争此时的难处,加上吴老爹病重,知道不好逼迫,于是纷纷见礼告退。
不过沈致远没有走,他陪着吴争向吴老爹的屋子走去。
“吴争,你真想把这帮子重臣迁到应天府去?”
“怎么,你有异议?”
“依我之见,此时正是分道扬镳之时,这些重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知道的,丰惠之战,原本我军根本不会遭受如此大的损失……。”
吴争抬手阻止沈致远继续说下去,他知道沈致远的意思,更知道,军队的将领肯定都是这种想法。
他们不敢向自己来说,故而派沈致远出面向自己说项。
可吴争知道这样是行不通的,他平静地说道:“朝中重臣不乏正直之士,如钱大人等,虽说在军事上有所欠缺,但他们忠义之心,不可亵渎。况且,你以为收复河山仅仅靠你我,或者军队就可以了吗?光复的府县如何治理、各地赋税的征收、军队的补给等等,不是那么容易的,还须借助于他们的能力。”
吴争的话,让沈致远点头,他道:“我也不是说这些重臣不好,象张尚书,军中将士说起他,哪个不是竖大拇指的。可吴争,他们与咱们不是一条心哪!”
吴争突然翻脸道:“什么是一条心?谁是他们?谁是咱们?”
沈致远被吴争说翻脸就翻脸吓了一跳,他从小就悚吴争,特别是吴争翻脸。
沈致远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急道:“你能不能别扳个脸啊,我也是好心提醒你,朝中重臣他们想要的,与咱们想要的不一样。你知道吗,你来之前,他们二十来人还在向公主殿下谏言治你的罪,弹劾你!”
吴争仰起头,长叹一口气,然后将手伸向沈致远,不想沈致远不等吴争靠近,触电般地往后急退。
吴争一愣,继而恍然,笑骂道:“你逃什么,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
沈致远翻着白眼道:“你这句话你自己信吗?”
吴争无语,顿了顿问道:“沈伯还好吧?”
沈致远朝北面呶呶嘴道:“好得很,就是天天心疼一整个沈园。”
吴争点头道:“人没事就好,别的……迟早都能夺回来。”
沈致远点点头,不甘心地将话题转回之前,道:“吴争,将士们都说,上阵杀敌拼命是份内之事,没什么可说的,可回来受这冤枉气,人人心中不服。”
吴争本想将话题扯开,不想沈致远这小子不识趣,微微皱眉道:“什么将士,哪些将士?怕也就是你们这几个这么想吧?”
吴争其实很清楚,寻常士兵,哪怕是下层军官,就算不服,也没胆子往外说,最多也就腹诽罢了。
真正不服的,恐怕也就陈胜、沈致远几人。
不过话说回来,哪怕吴争自己心里,也不服啊。
这光复的数州之地,都是自己率军打下来的,将士死伤高达数万人。
这些重臣抖着手,好生待在后方指手画脚,还给将士气受,说心里舒服那肯定是假的。
可吴争同样明白,没有了这些人,光靠军队,要整固光复的数州,非常困难。
况且,他们也是朝廷的柱石,不说张国维,就说钱肃乐,他的忠义,谁人不知,何人不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