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客房里传出一阵阵极有韵律的鼾声。
纪玄衣靠在床头,正苦苦思索记忆中的文道速成之法,才有点苗头,哪知身边睡得死沉的胖子,倏地打了个震天的呼噜。
这呼噜声之大,甚至将屋子里摆在桌上的茶盘,都给震得颤了颤。
都说憋灵感的时候就像便秘,一如此刻的纪玄衣。
好不容易才憋出了点头绪,结果被胖子一呼噜全给缩了回去。
真真是千唤万唤不出场,一点惊吓屎断肠。
这如屎在肛的感觉,令纪玄衣顿时气血翻涌。
他克制着一巴掌拍死这货的冲动,掌心按住胸口,拼命的深呼吸,一面告慰着自己,“亲生的……亲生的……”
胖子还睡的贼香,毫不知情的侧了个身,满嘴的口水哗啦一下全淌了下来。
纪玄衣不忍直视,憋屈的捂着脸扭过头,默默的怨念——
“这货特么真是老子亲生的么?”
一时间,脑子里的思绪乱成一团。
心情烦躁的纪玄衣干脆下了床,倒杯水走到屋外。
才打开门,纪玄衣目色倏地一紧。
天空清亮的月色,不知何时,竟被雾蒙蒙的灰气遮挡,连雪色的月华,都变得灰暗一片。
纪玄衣的身形缓缓腾空而起。
他看到灰月之下,有一道影影绰绰的身影,正负手悬空而立。
越是接近这道身影,纪玄衣便愈发骇然的感到,指数级裂变增大中的文力波动。
“这铺天盖地的诡气……竟然笼罩了整座茶楼百丈方圆?莫非是……”
好不容易迎着这股恐怖的文势,逆势攀升至对方三丈以内。
纪玄衣终于看清了眼前这道神秘身影的模样。
灰月之下,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袍中的身影,缓缓转身。
然后,纪玄衣的眼瞳不受控制的放大——
他看到此人手中,单手拖着一个已经昏迷的年轻男子。
而那男子,竟是纪文!
“轰!”
下一刻,纪玄衣体内沉睡在文脉中的赤色文气,骤然复苏,熊熊的赤色文气如火焰般在体表腾起,在半空中拖出一道赤红的尾焰,冲向面前的黑袍人。
纪玄衣从来不说废话,只以行动宣告自己的意志。
面对来势汹汹,只一照面便过来伸手拿人的纪玄衣,黑袍人隐藏在连袍帽檐下的嘴角,微微荡开一丝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