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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在交托完这38个黄金级徽章，并叮嘱了几句后便离开了，而剩下这一群有些激动的同学们，则在顾弘良的组织下，聚集在了他的住处。

这座山庄终究是有皇家的气派，38人在这根本占不了什么位置。

“我先简单……”顾弘良正想要简单说明一下昨晚同凫云讨论的结果，却突然被另一个人的爆喝所打断。

众人随着声音的源头看去，只见虞洋通红着脸，脑袋好像要埋在自己并不壮硕的胸膛里。

“唉——”大家也都差不多清楚虞洋想讲什么，顾弘良虽然有些不太敢面对，但也清楚，有些东西，还是现在说清楚最好。

“虞洋，不要低着头了，这件事不光是你，大家都有错。要道歉的话，大家都得轮着说一遍。你有勇气第一个站出来，去把我们不敢面对的东西重新摆我们的眼前，至少现在，你是对的。”詹雅说道。

其他人虽然没有说话，但也都在点头，就连凫云也不例外。

“对不起！”

虞洋横步走出，面对着孙鉴宁和詹雅的方向，猛然弯腰道歉，脑袋撞在身前的木桌上，让这张长达3m的木桌都震动了起来。

“詹雅，本杰明袭击你的时候，我其实是可以反应过来的，要论反应速度和动态捕捉能力，当时场上就我最强，我完全可以冲到你身前，和你一起对抗本杰明。但是我当时犹豫了，我很害怕，因为我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挡不住他的攻击，我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打不过他，所以他对你动手的时候，我选择了袖手旁观。而当他把你撞飞的那一刻，我更害怕了，我知道我和他的实力差距，所以我又犹豫了，如果不是孙鉴宁出手，我恐怕早就已经吓得一动都不敢动了。我为我的懦弱道歉，对不起！”

“孙鉴宁，在你受到本杰明攻击的时候，我本来是有机会可以攻击他的，只要我那时候出手了，说不定就可以逼迫他暂时放弃对你的进攻。但我当时又害怕了，我担我的攻击会吸引孙鉴宁的注意力。实际上的确是吸引了，当我准备反击的时候，但那时候他只是给了我一个眼神，光是那一个眼神就又吓得我不敢动弹，直到你的手被打折的时候，我都没能提起勇气，甚至我为了防止本杰明对我攻击，还故意把手中的枪丢了出去，我在向他求饶，祈求他不要对我动手，到了最后一刻，我竟然连帮你们报仇的勇气都没有！我为我的恐惧道歉，对不起！”

虞洋说完，又抬起头，看向了陈伦山。

陈伦山此时还低着头，不敢和虞洋对视，但他却把虞洋的话一句又一句地记在了心里，脸上满是羞愧的涩红。

就当陈伦山以为虞洋又要教训自己的时候，只听“嘭——”的一声传来，陈伦山惊讶地抬头看过去，就见虞洋的额头又一次狠狠地扣在了木桌上。

“对不起——”

这一次的声音比对着詹雅和孙鉴宁时还要大。

“我明明很明白你当时的心情，我明明比你好不到哪去！我知道，你的压力在那时肯定要比我重得多，看得出来，当时的本杰明注意力一直到放在你的身上。面对着他几乎全部的压力，你起码还能保证握紧手中的兵器，而我只是他的随意一瞥就已经吓得丢了武器，我明明不比你好，却对你说了那么过分的话。当时的我，根本就没有咆哮你的时候那么伟大，我只是想要找一个替罪羊而已，我只是想要找一个人来掩盖我的错误，我为我的自私道歉，对不起！“

陈伦山没有想到虞洋竟然会向自己道歉，一时间有点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嘴巴张了两次，甚至偶尔能听到他喉咙里传来的“呃嗯”声。

“对不起！”

还没等大家缓过神来，就又是一声道歉响起。声音清脆，还隐隐带着几分哭腔。

梁丽清眼角噙着泪水，忽地站了起来，像虞洋一样对着詹雅她们的方向弯腰致歉。

“如果当时不是我耍小性子，我和吴春峰起码还能留在战场上，我没有做好一个战士的觉悟，我还以为自己生活在原来有人呵护的世界里，在现在这个时候，只有你们会照顾我，而我却最先抛弃了你们，成为了课本上大家都讨厌的逃兵……”

吴春峰看着梁丽清的道歉，张了张嘴其实也想说什么，但他此时说话，只怕会加重梁丽清心中的自责，所以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嘴边的话咽下去。

看着眼前的人一个个道歉，没有谁在说话的时候脸上不是无法掩饰的悔恨和痛苦，他们说的每一句话，脑海里浮现的每一帧画面，怕不都是对他们的痛苦折磨。

他们没有选择将自己心里的痛苦隐藏，没有选择一个体面的方式让自己离开，没有用逃避去面对曾经犯下的错误。他们在这里说的话，没有一句是为了乞求别人的原谅，对他们来说，这是作假和虚荣的，他们的目的很单纯也很简单，就只是为了道歉。

昨天夜里的事，对谁不是痛苦？但是如果大家都将它积压在心底，那就只会在所有人的心中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隔阂，那么他们在这个世界就会失去了唯一的依靠和寄托，直到被这个世界所同化。

陈伦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那天握着盾牌，却始终没有替伙伴们挡下敌人的手，不管是当时，还是现在，这双手都依然让他觉得十分沉重，甚至一度让他以为自己无法在握紧盾牌，但是现在看来，他有一个必须握紧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