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夫人摇头失笑:“我还以为看到了忱舟。”
顾治柯神情有些复杂,“应该是看错了。知道你担心忱舟,等会儿我们买些东西派人送上九巍十八峪。”送个屁!
那个逆子一声不坑去了衍云沧月,谁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拜入仙君门下,一走就是八年,期间从未回来,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要不是当初看中他脖颈上那块顶级修炼玉佩,也不会将他捡回来抚养长大。
不过话说回来,这么些年顾睢手中应该有不少宝贝吧?拿出一些孝敬他这个父亲好像也没有问题。
想到这,顾治柯补充了一句:“待会儿修书一封,一并送过去。”
“好。”顾夫人掀唇一笑,模样温温婉婉的,眸底却满是志在必得。那一身天赋卓绝的修炼奇骨,可是觊觎颇久了,说不定能助她一举突破金丹境,长命百岁。
夫妻俩越走越远。
各种声音也随之消弭。
上辈子黑纸白字查验出来的真相,却远远无法抵得上亲耳听到的,更来得刻骨铭心,撕心裂肺的苦楚。
顾睢一动不动地靠着墙,万千复杂情绪都在垂落的长睫毛后奔腾着。
直到夕阳西斜,阴暗的小巷子一点点被墨色侵染,才响起一声低低地自嘲:“呵……”
轻声清淡得远不及呼啸的过堂风。
梅里雾海上上下下突然惊人一致的发现,顾师叔似乎变得更加清冷。
尽管他面上仍噙着让人如沐春风般的温和笑容,眸底却愈发深邃平淡,仿佛一花一木皆不入眼中,简直比和尚还要清心寡欲。
不少女弟子痛心疾首,含泪咬着丝帕发誓要好好拯救男神,带他进入滚滚红尘尝遍七情六欲,于是每日都煞费苦心制造各种偶遇,花样百出。
可惜人没见到,整峰却闹得鸡飞狗跳。
“我走错峰了?”望着广场上一群正在打瞌睡的鸳鸯,以及浓郁扑鼻的鸟屎味,桑乔僵硬地扯了扯唇角。
卧槽!她爹该不会已经破产,穷到要开展养殖副业了?
Σ(°△°|||)︴
“喂!又是来追求顾师叔的?梅里雾海禁止饮酒,赶快回去吧。”
桑乔侧过身来,望着那个扫洒的外门弟子,微歪了下脑袋:“你在跟我说话?”
“你你你……”那名弟子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脸颊爆红,瞪直眼睛,磕磕巴巴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桑乔懒洋洋地收回目光,将小酒瓶从右肩往后一甩,拂袖振飞这群野鸳鸯,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爹,我回来了。”
话音落下不多时,一道紫色身影从炼丹室奔出,却又被漫天纷纷扬扬的羽毛硬生生逼停了脚步。
桑镜尘望着地上密密麻麻无从下脚的粪便,迫不得已落在房顶上,额头经络暴跳:“雁如峰那帮驭兽的老家伙们来找茬了?”
紧随其后的钱颜渊已经见惯不惯,面无表情的回答:“应该是某位女弟子为了讨忱舟欢心,特意布置的吧。”身为单身了几百年的钢铁直男,嗯……他一点都不嫉妒,真的……吧?
钱颜渊摸摸自己如钢刺般坚硬的胡茬,望望天。现在的小女生太肤浅,一点儿都不懂得欣赏硬汉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