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着,要不干脆算了。就这样搂着他,让他靠在自己胸口,哄他闭上眼睡一会儿吧。
正想着,他的胳膊肘不小心碰了一下沙发扶手。书本微微向后滑动,接着“啪”一声滑落在了地面。
原本缩着的岑星被吓了一跳,伸长了脖子循着声音向地面看去。
虞惟笙刚想开口说,算了,别管了,随它去。却见岑星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后,从他的腿上跳了下去。
小家伙蹲**把书捡起来,接着乖乖侧着身坐回了他的大腿上,靠得就和刚才一样那么紧。之后,又很快把书本翻到了之前的页数,塞回虞惟笙手上。
他的眼眶还是湿漉漉,脸蛋依旧红扑扑。
虞惟笙失笑。他强忍着情绪,低头看了一眼那道题,心想,完了,正确答案是哪个来着。
岑星半天等不到他开口,偷偷抬起眼来瞄他。
虞惟笙看着,思绪变得更乱了。他低下头掩饰般地咳嗽了一声,接着把书本重新摊在了岑星面前,说道:“再给你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岑星一脸稀里糊涂,苦着脸盯着那道题看了半天,没动作。
他下了一次地后,虞惟笙原本搂在他腰腹附近的手挪到了他的肩膀上。此刻微微向上抬了些许,在他柔软的面颊上捏了一下,催促道:“快点,考试的时候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你思考。”
软乎乎的,手感好极了。
其实,岑星现在的模样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在思考。
他脸皱皱的,视线一直飘,最后闭着眼睛胡乱戳了一个。
虞惟笙看了一眼,问:“为什么?”
岑星的手机方才拿书时放在一边了,根本没法发言。虞惟笙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来回反复拨弄他后颈的发丝,故意催他:“是不是因为这个答案最短?”
岑星也不管这理由合不合理,胡乱点头。
虞惟笙终于笑出了声:“还真的被你蒙对了。”
岑星惊讶地眨了眨眼。
“这道题考得是非谓语的用法,”虞惟笙借着正确答案,终于寻回了一点解题思路,“fresh?fruit与grow的关系是被动和完成,要用过去分词做定语,所以选grown。”
他解释的时候,岑星一直看着他。等他说完也看回去,岑星又慌慌张张移开了视线,低下头看自己摆在大腿上的双手。
虞惟笙原本想再给他展开讲一下或者干脆举几个例子,此刻看着他的侧脸,却全然想不起任何与习题有关的信息。
他光顾着想,他的星星看起来纤细单薄,脸也只有巴掌大,面颊的弧度却很饱满,难怪模样那么可爱。
他思路已经跑偏,岑星却正在认真努力地试图默背他方才说的那几句话。
脑子太乱了,理解不了,姑且先记住,等清醒过来再反刍。岑星低着头垂着视线在脑中复述,才到一半,卡住了。
再回过神,半点都想不起了。
他一着急,又要哭了。
“怎么啦?”眼看岑星的泪珠就要溢出眼眶,虞惟笙把书放下,双手一起搂住他,把他往怀里带,“是这道题目太打动你了?”
他书放得急,一不小心,再一次沿着扶手滑了下去。
岑星见状,又想起身,被早有准备的虞惟笙给圈死在了怀里,没法离开。
“就算是蒙的,也是做对了,”虞惟笙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给你一个奖励吧。告诉我,要什么?”
岑星微微惊讶,接着,似乎是立刻想到了什么,模样忽然紧张起来。
“嗯?”虞惟笙微微挑起眉毛。
他离得太近了,嘴唇几乎就要贴到岑星的耳廓。
空气早已变得无比甜腻,虞惟笙能清楚地感受到方才提前服下的抑制用药片所带来的效力正逐渐被本能所压制。
他把手臂环得更紧了些。岑星已经彻底倚在了他的胸口。
“告诉我,”虞惟笙说,“或者,做给我看也可以。”
保持现在的姿势,他们很难完整地看清彼此。岑星微微动了动,虞惟笙便放松了手臂,好让他可以自由活动。
岑星抬头看他,接着飞快地低下头。过了良久,他小心翼翼地拉起了虞惟笙的手。他把他的手拉到胸口的高度,缓缓俯**去,小心地将嘴唇贴在了他的手背上。
当做完这个动作以后,他很快把手放开,头始终低着,手脚并用在虞惟笙身上调整了姿势。
他又一次像昨天那样趴坐在了虞惟笙身上。与昨天不同的是,他的手搂着虞惟笙的肩,脸埋在了他的颈侧。他们的胸口紧紧地贴在一起。
虞惟笙抬起手来,愣愣地看了一会儿,接着,也用嘴唇在那个依旧残留着柔软触感的位置碰了碰。
近在咫尺的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轻轻地在他肩膀上蹭了一下。
虞惟笙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脸好像也有一点烧。他想,这孩子现在是不是已经听见了自己胸膛下心脏剧烈的、如擂鼓般的隆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