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因为气愤,或是委屈,哭得很伤心,不断用手抹着眼泪。
左手捏着一把车钥匙,手掌处有一块非常明显的擦伤,皮已经破了,流出了很多血。
右手拿着一个碎了屏的手机,胳膊处还挎着一个小小的包,上面有很多未掸去的尘土。
笔直的双腿不住地打着颤,左腿的肉色丝袜已经破了,粘了很多灰。透过破洞可以看到里面的细肉,膝盖处皮蹭破了,不断地往外渗出嫣红的鲜血。
就在那如同夜叉般疯狂的女人即将冲过来的瞬间,原本蹲在小女孩旁边的黄天辉一个箭步跨出,非常敏捷地冲到了俩女人中间,用强壮的身体挡住了中年女人的去路,张开双臂,一把将那中年女人拦住。
“哎哎哎??????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啊!动手可就不对啦!”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撕烂这个女人,她害死了我婆婆!!你还我的婆婆,你这个坏女人??????”
中年女人穿着比较前卫而夸张,不多的面料根本就遮不住她丰满变型的身材,更不用说剧烈的动作了。
什么“春光”已经不能用乍泄来形容了,简直就是一种出格大胆的,游走在规则边缘的行为艺术。
此刻,她正像一扇被浓妆艳抹了的,肥腻的“猪肉”,非常突兀地挂在黄天辉的肩膀上,不断歇斯底里地吼着。
“油炸鸡爪”般狰狞的双手穿过黄天辉的肩膀,在空中不断挥舞着,像一头龇牙咧嘴的怪兽。
那扭曲变形的脸斜挂在黄天辉的肩膀上,仿佛一个披头散发的,万圣节的南瓜灯。
中年女人根本不顾黄天辉地劝导,用尽全身力量,紧贴着黄天辉,异常愤怒地往前冲着。
两手臂架在黄天辉肩膀上,支撑着“肥茄子”般的身体,不断跳起,竭力挥舞着双手去够那白色连衣裙女子的脸。
略显斑驳的,猩红的指甲在虚空中不断划过,不断释放出极其幽怨的戾气。
那是一种将自私视为至高无上,天下所有人都欠她债一般的怨毒的苦咒。白天旷日之下,竟让人如感身置幽寒之中,幻现出另外一番场景。
那是幽冥寒夜里腐尸枯甲抠棺材板。
那是贞子瘦骨嶙峋的指节在摩擦着冰冷的井盖。
那是??????
嘶??????
好冷??????
真乃一副白日见鬼的感觉。
“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撕烂这个女人的伪装,让大家看到她无耻的面孔。你放开我,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告你猥--亵啦??????”
众人一头黑线,这话好像有点儿牵强了。不过,那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毫无顾忌,继续演绎着她精彩的世界。
“冷静一下,有话好好说。她若真错,如何惩罚,是警察的事。”
中年女人脸色一变,“肥茄子”立马变成了“细面条”。
“呲溜??????”一下,非常来事地从黄天辉的肩膀山软了下来。
顿换形象,冲到“挺尸状”的老太婆旁边,瘫坐地上,继续鬼哭狼嚎般嚎啕大哭起来。
“哇??????我的婆婆死得好惨呐??????”
“你们大家都看到啦,你们要为我婆婆作证啊??????”
一直在旁边静静观察的张天赐就眼前的情景,大概也猜测了七七八八,虽不能完全确定,但是光从表象,就能感觉,这里面有隐情。
他面色平静地走到了瑟瑟发抖的,白色连衣裙的女子身边,很温和地问道:“怎么样?你的手受伤了。”
“呜呜呜??????嗯,受伤了!呜呜呜??????”女子看了一下自己的手,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什么,嗯了一声,头都没抬,继续哭着。
在她现在的感官中,此刻,整个世界都抛弃了她,正在离她远去。
她这次碰到了大祸,原本正常的生活将会变得支离破碎。
未来等待自己的也许会是无穷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她很害怕。
她很委屈。
她很无奈。
对身边所有的人或者事都提不起兴趣。
此时此刻,她只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