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痴恋的感觉,几乎要忘了王座上还端坐着一个大魔头……
“去吧……”牛魔王玩味地看了看狐妖的模样,意味深长地挥挥手,随即便消失在了王座上。
……
江南市,运河边的安息堂乃幽静之地。
此时,已是夕阳斜方,乌鹊归巢,斑驳残影之中,处处是令人不安的恐怖和心悸。
阴气环绕的回望亭,忽的闪动一下,昏暗之中,于墙上下来一人。
一脸的疲惫,满心的憔悴。
“爷爷,情况怎么样?”厅内早已有人在等了,见胡一刀下来,便快速上去,焦急询问一番。
若思语在场,定能识得此人,她便是思语的同学,妺喜。
姓王,全名王妺喜!
胡一刀没有说什么,只是从怀中掏出一个袋子,递给了妺喜。
“天哪……这么多的元灵石……”
“这些元灵石下去,我们都升为地仙啦……”
“是他给你的?”
妺喜惊奇问道。
“是的……哎……”胡一刀叹了一口气,显得心事重重。
妺喜知道,他这个爷爷,身份特殊,肩负的责任重大。
于是,挽着胡一刀的臂弯,温和说道:
“爷爷,你该高兴才是啊!这么多的元灵石,足够我们行走三界五行之间了,我们发了……”
胡一刀摇摇头,冷笑一下,说道:“孩子啊,你只知其表不知其内啊……他的钱,是怎么容易拿的吗?只怕是有命拿没命花啊……”
“你的意思是,他铁了心要再次冲击天庭?”妺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断。但是,看胡一刀适才样子,貌似就是这样。
“是啊……”胡一刀长叹一声,又继续说道。
“他很谨慎,甚至连我都不放心……”
“不放心?你可是她的老臣啊,是他的宰相。他能够撑到现在,全都是您的功劳……难道,他过河拆桥?可现在还没有过河啊……”妺喜惊讶起来。
胡一刀摇摇头,眼神很沉重,幽幽说道:“他不是不相信我,而是不相信自己。所以,他就给了我这个……”
“他这是在试探你……既然如此,爷爷何故还要去接这个乾坤袋呢?其实,我们也不缺这些个东西的……”王妺喜轻声说道。
她从能记事时,就知道了。
家里面,这个爷爷隔三差五地会带很多的元灵石回来。
但是,奇怪的是,他从来都没有花,也从没有动过。全部被所在自己的库房里面。
按理来说,这些个元灵石,随便一颗都能让他提升功力,收回岁月,返老还童。
那么多的元灵石,只要身体扛得住,一次下去,直接深入正仙,也是绰绰有余……
但是,他的爷爷,拿回来后,便锁了起来。
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
此物本非祥物,不能乱花。现存着,说不定哪天,你我续命,用得上……
“是的,现在的他,对谁都怀疑。所以,我只能营造出这番的贪婪面孔……”
“哦,他不是最痛恒贪婪之人吗?爷爷何故要自投罗网呢?”
“非也……你知道萧何和韩信的故事吗?”胡一刀轻声问道。
“知道一点点,不是非常清楚。”妺喜回答道。
“韩信只求打胜仗,对刘邦是忠心耿耿,结果被杀。而萧何非常懂刘邦为人,便自己留下把柄,给刘邦抓自己贪污受贿,最终能够告老还乡,颐享天年。萧何,算是刘邦铲除异姓王的斗争中,唯一活下来的一个。”
“刘邦很明白,水至清则无鱼。韩信他功高震主,赏无可赏,表面忠诚,却又极其爱惜名誉,只能说明他心藏不轨,暗涌图谋,威胁十足。而萧何贪图蝇头小利,贪污受贿,则胸无大志,实则安全……”
胡一刀面色凝重,幽幽说道。
王妺喜看胡一刀模样,则十分心疼。
“我现在明白了,为何爷爷一直以来不惜自己的名誉,表面上装作贪婪受贿,其实收集来的钱财,都没有据为己有,全部给牛魔王的复兴大业投了进去……想在想来,还是爷爷想法深远啊……”
“哎……伴君如伴虎,如不能想得远,那就活不长久啊……”
“真所谓: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早时不算计,过后一场空啊……”
一阵阴风吹过,一缕灰白的头发在胡一刀的脸庞划过,这时候,妺喜才看出,自己的爷爷,已经老了。
“爷爷,只是,你这般替他着想,他却如此对你,我心有不甘……”妺喜有些生气的说道。
“不,你不懂。只有这样,我才是安全的。若哪天,他特别在意我的感受,那我就变成了危险的了……”胡一刀微笑着说道,眼睛里面露出坚定的眼神。
妺喜有些听不明白,不知何意。
“丫头,你跟那女孩要继续保持好关系,说不准哪天,我们能够活命,全仰仗于你和她之间的关系……”胡一刀的眼神一亮,满脸玄机之色,神秘地说道。
“啊……她不是我们的敌人吗?”妺喜惊讶问道。
“哼……记住,敌人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你要做的,就是跟她保持好姐妹关系,而且,一定是真诚的,能够为彼此托付生命的那种……”胡一刀脸色一收,非常严肃地跟妺喜讲道,那种眼神,那种脸色,不像是开玩笑。
令妺喜浑身一怔,不禁异常重视起来。
自己的爷爷,那是神机妙算,擅长推演布阵,可谓身前五百年,身后五百年,都能够推演出来。
所以,他今天的这番话,这个表情,王妺喜心中虽不能完全理解,但是,她很艰信,爷爷说得肯定没错……
“好的,我全听你的,爷爷……”妺喜愣了一下,还是迅速回复到。
二人说完,便急冲冲的消失在了安息堂外幽静的灌木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