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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锦年走入霍宅，家里的气氛不言而喻相当的阴沉，她脚步停顿在门口，不敢走进去。

“少奶奶，我去通报老爷子，您来了。”

女佣也不知道这句称呼对不对，大少爷到现在还没回答，但他和少奶奶已经签字离婚的风声已经传得全家上下都知道了妆。

一会儿后，珞佳燕挽着霍启山从楼上走了下来，好像和他耳语着什么，因为他凶煞的神情显然吓到了站在门口的莫锦年。

莫锦年从小在莫家长大，最懂得就是看人眼色肝。

她知道，她和霍臣商签字离婚，这件事是真的触怒了霍启山。

他连正眼也不瞧她一眼，走到客厅，就听到中气十足的呵斥：“你眼睛里还有没有长辈？！”

莫锦年一震，仿佛是在被人责备她是个没有父母教的没教养的人。

珞佳燕一般不会多管闲事，但是老实说，她挺心疼莫锦年的，这孩子身上有股让人想要疼爱的东西，但此时此刻，她犯下了那种错误，她就算想要帮她，也很难开口。

“还不过来？！”

霍启山一喝，莫锦年浑身都一颤，珞佳燕抚了抚霍启山的后背，“老爷子，别吓坏孩子了，让我先和锦年谈谈。”

珞佳燕静静地走了过来，挽住莫锦年的手，就发现她的手很冰凉，脸色也不怎么好。

“傻孩子，你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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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锦年知道珞佳燕这句数落是带着怜惜的。

她也知道霍启山也好，珞佳燕也好都是希望她留在霍家，就算霍臣商的心不在她这里，他们也不会允许乔歆凌入门，可是……

“对不起，是我任性了。”

珞佳燕叹了口气，莫锦年的声音都软绵无力的，听着都让人不忍再责备。

摸了摸她的额头，“你是不是病了？”

同样是女人，那种被丈夫背叛的感觉，肯定深有体会，不过珞佳燕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她曾经的身份也不光彩，说起来，她也是个第三者。

“我没事的，伯母。”

这一声伯母，珞佳燕竟然听着有些失落，比起霍臣商从小倔强的连声阿姨都不肯叫，还要让人不舒服。

“锦年呢，我可是把你当女儿的，这件事，真的就没有回旋余地了？”

珞佳燕的话让莫锦年差点落泪。

她一直渴望着一个家，她以为拥有了一个疼爱她的丈夫，也拥有了疼惜她的公公婆婆，但是婚姻一旦破裂，就什么也没了。

“小妈，我知道我这么说很卑鄙，但是骁希是我的命根子，我真的不能失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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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锦年双手握住珞佳燕的手，靠近霍启山的脚步顿然停下。

这个风头上，再提骁希的抚养权，指不准老爷子的脾气就彻底爆了——

老实说，当初就怀疑过老爷子为何那么喜欢骁希，原来他竟然就是霍家的亲血脉，难怪老爷子会一步步让莫锦年放开孩子，把孩子留在他们身边和他们培养感情。

珞佳燕不得不说那个孩子让她感到了威胁，因为老爷子对骁希的偏爱就和对霍臣商的一样。

只不过，同样是母亲，和自己亲生孩子分开的痛苦，她想象一下就能理解。

何况莫锦年怎么看都是个没私心的傻丫头，珞佳燕承认自己是个私利的人，但也忍不住想要帮她，“这话先别说，你先哄哄你爸爸，他那么疼你，你擅自就和臣商签字离婚了，你说他有多气？！”

莫锦年知道，她真的很明白她做出的决定有多愚蠢。

但是她真的没有别的选择可以挑拣了。

珞佳燕没有想到，莫锦年脱开她的手，走到霍启山的身前，那娇弱的身子忽然就跪了下来——

“爸，对不起。”

莫锦年这一跪可是让霍启山震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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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什么也不说，就只是不停地说“对不起”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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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心里清楚，该下跪的人根本不是她，她什么也没有做错，甚至还十月怀胎，受尽欺辱为他们霍家生下孩子，独子抚养。

可是霍启山也知道自己不能动容。

如果他动容了，就代表着他要放弃霍骁希，但是人都是有私心的，他不能让自己的亲孙子离开自己。

“你知道自己错了，就该知道后果是什么。”

霍启山撇开视线不去看跪在地上的莫锦年。

她抚着小腹，那儿隐隐地又痛了起来，“爸，我知道你疼爱骁希，我也知道如果赢不了抚养权官司，我一定不可能再见到骁希，但是我相信就算我不在他的身边，你也一定能好好的抚养他长大成人，只是，你有没有想过骁希的心？从小，这孩子就没离开过我，他对我说过，我可以不要爹地，但是妈咪不能不要我，你知道那句话有多让我心疼么？我承诺过他，无论发生什么，我们母子都不会分开，所以如果他再也见不到我，那他一定会活在痛恨母亲抛弃他的痛苦中长大，而且等他长大了才知道，原来母亲不是不要他，而是爷爷不允许他们母子相见，你说他会恨谁？而那份恨，也许就会断送了他的一生，这样的话，爸，也觉得无所谓么？”

莫锦年姿态是卑微的，但是她的言语是不卑不亢的。

她声泪俱下地用只有母亲才能投射出来的强韧眼神看着霍启山的眼睛，她相信，有良心的人都会动容，她答应过孩子的承诺就一定要兑现。

霍启山见过多少风雨，多少追求功利的女人。

唯独像莫锦年这样为了孩子，不要名利，不要一切，甚至可以为了孩子放下尊严，跪地，请求的人，实在让他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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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启山脑海里不自觉地想起几十年前的光景。

那个好胜的女人宁愿要自己的基业，也不要自己的孩子。

而他宁愿要自己的孩子也愿意放弃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王国，是啊，他会那么心疼锦年，喜欢锦年，都是因为这孩子和他很像。

只是也许她比他更爱孩子——

“骁希才满四岁，一个四岁的孩子能决定什么？！我们霍家可以给他的，你能给到他么？！好了，别再说了，我知道你想用亲情来感动我，但你既然背着长辈擅自签字离婚，那么你就和我们霍家再也没有任何干系！”

霍启山放下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