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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到呼喊之前,赵光荣已经感觉到脚下卷起了一阵狂风,武馆地面的木地板开始寸寸龟裂,似乎是地面之下有深藏的火山在苏醒、酝酿,然后突然爆发!缘来,严元仪见到唐紫尘两脚一并,身体竟然快了一步到达赵光荣停落的位置。至诚之道,可以前知,她早已料定了赵光荣落脚的位置,提前在那等他了。
能预料对方的位置这并不可怕,达到罡劲,在交手的时候算准敌手的方位和招式是很正常的,但最让人可怕的是,唐紫尘的速度,一种让人绝望的速度。严元仪被唐紫尘一肘挣开之后,准备再攻上去支援赵光荣,所幸赵光荣躲开了,但发现赵光荣的前半秒钟,唐紫尘竟然凭空出现在了赵光荣的身后了。就像你看着人打网球,球飞到了左边,但你看望右边的时候,竟然发现那颗球已经在右边球员的面前,这是什么速度。
严元仪见过王越的禹步、王超的麒麟步和巴立明的香象渡河,当然,对自己的七星步也很有自信,但见过唐紫尘这种步法后,她终于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
唐紫尘这一步跨出,脚心涌泉穴突然之间发劲,两只脚撑抓,弹缩,身体弯弓,呈前倾姿势,接着头上天庭发劲,天地配合之下,速度产生了质的变化。这也是唐紫尘领悟没多久的一招,今日终究是完善了。
赵光荣站定后,唐紫尘的“太极桩”已经站了出来,只见她掌横撑,肋如板,胸一吸,周身一震,连击三掌。掌掌连接,一掌比一掌强横,炸破的拳风带动着地面上有裂痕的木地盘随意飞舞。这正是她习练多年并结合自身二十多年的领悟而创出的功夫—“乾三连”。
此时赵光荣只有下意识的凭着本能去硬接,=身子呈抱丹的姿势,一个“坐金銮”稳住对方“太极桩”爆发的罡风,两条手臂往前平推,对上暴风骤雨般的手掌。
可惜,赵光荣的两条手臂还没程完全的伸直,劲力也没有完全打出去,而唐紫尘这边是以逸待劳的全力一击,三连掌又夹杂着“长江三叠浪”般的劲道,结局可想而知。
一个诺大的身体陡然横飞出去,撞了道场的兵器架沙发,最后撞到了墙壁之上,后背的墙壁被砸出一个窟窿来。赵光荣贴着墙壁滑落,嘴里狂吐鲜血,目光之中瞳孔散乱,很显然,已经被这一记八卦掌给彻底废了。
“我和你拼了…”就在唐紫尘的连掌第三掌打出,一个急促而悲愤的声音自背后传来,数十道尖锐的拳风朝着唐紫尘身上的咽喉、心口、膻中、天灵、腰眼等要害的地方打来,数十拳只在数个呼吸之间就完成,动作迅如闪电,气势霹雳如火,来人就像入了魔一样,打出了超越人体极限的拳法,就算是不坏的高手,也未必打得出。
这正是一百零八路铜人打穴手的禁招“疯魔打”,之所以是禁招,因为一般人体内的气劲根本不足以支撑这“疯魔打”的过程,她曾经试过,自己耗尽体内的罡气在一瞬间打出十多拳,最后付出了数日无法动武的代价。这次严元仪一次打出足有三十多拳,体内的罡气早已耗尽,完全是靠着身体最后的气血和潜能爆发才勉强完成,这已经是她毕生最强的一击,也将会是她最后的一击,因为这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哧哧!哧哧!…瞬间,漫天的拳风,拳影,以及撕裂空气的长鸣和空气炸裂声音,武馆似乎被引爆了炸药。
唐紫尘三掌炸出之后,似乎早有防备。双眼投射出无尽的光芒,在严元仪打来的前一秒,她的脚下已经闪了六次,拉开了半丈的距离,地板上直接被踏出六个分断的脚印,犹如卦象“坤六断”。紧接着,身体一弓,再转一身,八卦掌八相“离中虚”、“坎中满”、“震仰钵”、“覆碗”、“兑上缺”、“巽下断”在几个呼吸之间,围着严元仪,地面上出现了清晰的八个卦像的脚印。数十拳就在这八相之中尽数躲开,最后回到原位,一掌疾推,蓄势八次,最终爆发而出的掌力,正好撞击向了严元仪“疯魔打”的最后一拳,也是插向心脏的一拳—“钻心打”。
“疯魔打”对上了“八卦卦象掌”!轰隆!整个道场木屑飞舞、尘烟爆起,道场地面已经没有了完好的地方,那些卦象脚印也消失了。
“呼!”严元仪长吸一口气,似乎有些留恋着空气的味道。只见她缓缓收回拳势,静静的看着唐紫尘,脸上没有了愤狠、没有了惊奇、没有了恐惧,云淡风轻,见山是山、见水是水。
“紫尘,我确实不是你的对手,你的对手始终是这人世间的桎梏。虽然一直想对付你,但其实我一直都很佩服你,真的,只到这一刻为止,始终都是。”
“如你所说,我们本来应该是最高的朋友。”严元仪的皮肤更加白皙了,不过不是那种有光泽的白,那是那种及其异常的惨白,两行清泪不自觉的从眼睛里面流了出来。
“元仪,我永远记得昔日一起学武对练,为唐门并肩作战的日子!”唐紫尘相较于对方的苍白,而自己却一脸血红。血气久久无法平息,显然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了。但她的声音似乎进入了严元仪的灵魂深处,虽然严元仪的五识开始丧失,却依旧能明白唐紫尘的意思。
“不哭,你永远是唐门的‘不哭杀神’!”唐紫尘上前为严元仪擦下眼泪,喃喃道。不哭杀神这个名号也曾经让整个地下世界闻风丧胆的名字,也是严元仪年轻时的绰号。
“不哭…呵呵,只是可惜,我再也没有机会体会下一步的境界了。紫尘,让王越亲手把我的尸体送回国,我不想别的任何人碰我。”严元仪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就这么倒在了满目疮痍的木板之上。
唐紫尘并没有上前搀扶,因为元仪说过,她不想其他人碰她。
……
馆内的决斗结束了,馆外的也到了紧要关头。
眼看巴立明就要被刘沐白的双脚戳着,整条武馆路传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只看巴立明双拳一握,全身猛烈一震,接着啜口对天长啸,先是一声虎吼,随后便是经久不息的长呤。武当太和门的两大横练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