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饲料颗粒随风飘扬的瞬间,数之不尽的小鸟自一颗颗树上蹿了出来,直奔漫天碎屑而去,如同许多天未曾进食一般,张口就吞,抢到的无不欢欣雀跃,而错过的,却一个个颓丧不已。
“莫急莫急。”钟文笑嘻嘻地再次洒出一把饲料,“都有,都有。”
第二波饲料碎屑再次引发争抢,越来越多的鸟类自林中疯涌而出,也不知先前都藏在何处,直看得钟文惊叹不已。
原来们都在潜水。
他心中暗笑,手上却并不停歇,不断将盆中饲料洒入天空。
这一番热闹,一直持续了将近一刻时间方才停歇,只因钟文盆子里的饲料终于部撒完,空空如也。
“还有么?还有么?”
数之不尽的鸟类围绕在钟文身边,无论抢到饲料的,还是没有抢到的,都叽叽喳喳对他催促个不停。
“有是有,但是不能白给们吃了。”钟文见目的达到,脸上露出坏坏的笑容,“还想要好吃的,须得帮我个忙……”
……
西岐省的官道之上,一架独角马车正在朝着西南方向速前进。
赶车之人头戴斗笠,身着黄衫,手上缰绳操纵得灵活自如,巧妙地将马匹的速度激发到了极致。
“吁~”
道路右侧,一片树林渐渐出现在车夫视线之中,他口中发出一声吆喝,停下马车,瞬间跃入树林之中,身形化作一道黄色虚影,竟是奇快无比。
再次出现之时,车夫的手中已经捧着几个果子,显然是摘自树林之中。
他伸手掀开车厢前的帘子,眼前顿时现出一道白色的女子倩影。
女子约莫二十出头,生得柳眉杏眼,冰肌玉骨,脸上不施粉黛,却依旧美得动人心魄,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书卷气,于娇柔妩媚之中透出淡雅娟秀的气息。
此时女子洁白如雪的长衫之上,正缠绕着一圈又一圈的黑色缚灵索,本就玲珑的曲线被绳索紧紧捆绑之下,更显得凹凸有致,与其素雅的气质反差强烈,形成了致命的诱惑。
“宁姑娘,口渴了吧?”车夫摘下斗笠,露出一张俊秀的脸庞,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竟然是来自七星阁的神文学者,“小诸葛”朱聪。
车厢之中的白衣女子,自然就是被朱聪用药物迷晕后劫持的宁洁。
“不需要。”宁洁淡淡地拒绝道。
“还在生我的气么?”朱聪灼热的视线扫过宁洁的傲人身段,柔声说道,“为兄也有着不得已的苦衷,还请宁姑娘见谅。”
“不知朱兄要将小妹带往何处?”宁洁的声音里,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朱某打算在混乱之地找个隐蔽的所在,请宁姑娘协助破译《天衍诀》。”朱聪眼神闪烁,“一旦典籍完翻译出来,朱某自当恭送宁姑娘返回学宫。”
“朱兄此言,恐怕并非真心话。”宁洁虽然痴迷上古神文,为人却并不傻,瞬间便听出朱聪的言不由衷,“以药物将小妹绑去混乱之地,此时爷爷必然已经发现,一旦被他找到,定会对施以严惩,甚至取性命,朱兄又岂会老老实实将小妹送回学宫?”
“这……”朱聪一时语塞。
“朱兄选择前往混乱之地,而非返回七星阁,不正是为了避开爷爷的搜寻么?”宁洁接着又道。
“宁姑娘,师尊将《天衍诀》同时交给了朱某师兄弟二人,言道谁先破解此书,便能获得‘神算堂’的继承权。”朱聪大脑飞速运转着,口中不断编织理由,“朱某的神文学造诣虽然要略胜师兄一筹,但我那马凉师兄与‘诸葛草堂’的弟子有些交情,若是‘诸葛草堂’中人出手相助,朱某定然难以获胜,为了‘神算堂’,朱某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只要宁姑娘愿意放下其他事情,力相助朱某译出该书。”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届时朱某会先行返回七星阁,夺得‘神算堂’,随后再将宁姑娘毫发无损地送回闻道学宫,亲自向宁老夫子负荆请罪,并奉上大笔补偿,若是见宁姑娘安然无恙,或许宁老夫子念在朱某诚心,会放我一马也未可知。”
“大乾帝国前往蚩族的通路定然已经有学宫中人把守,又如何返回七星阁?”宁洁连连摇头道,“若是想从混乱之地绕道而行,也不知何年哪月才能抵达,那时候的马师兄说不定早就通过了考验,此计可谓漏洞百出。”
“朱某一时情急,也没有考虑那么多。”朱聪脸上露出苦笑,“这些细节问题,等到破译出功法之后,再做计较罢。”
见宁洁不愿进食,他也不再劝,拉上车帘,返身抖动缰绳,驱使马车重新上路。
不错,只是将送回去,宁老夫子绝不会放过我。
但若回去的是他孙女婿,可就不一定了。
转身的瞬间,朱聪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狞笑。
就在马车开动的那一刻,右侧树林上空,飞出几只小鸟,口中发出阵阵悦耳的鸟鸣之声。
其中有两只小鸟扑棱着翅膀落在马车的车厢上方,停留片刻之后,又重新展翅高飞,和其余几只小鸟叽叽喳喳地一并往西而去。
朱聪兀自沉浸在自己的谋划之中,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些小鸟的举动,依旧熟练地驾着马车,驶向越来越近的西岐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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