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雪赋道:“我的意思是,你正在对人用刑,却还能保持相当不错的胃口,还真是让人长见识。”
芈武纵有些不好意思地讪笑了一下。
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江湖老鸟,他能够做到一边看角斗场血腥的战斗,一边都能啃下大猪蹄。所以以前这个小场面,太不足为题了。
从芈雪赋那冰冷冷的表情上,便可感受到她的敌意和不快。但芈武纵并不介意,因为他认为,芈雪赋只是不明真相而已。
芈武纵嘻嘻一笑,“雪赋妹妹,你别生气。如果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说不定你还会感激我。你看到面前这个死奴才了吗?我正在教训他。我从一位好心的丫鬟嘴里得知,这死奴才曾偷窥过你沐浴,这事你自己都不知道吧?”
紫萝大声道:“武纵少爷,请注意你的言辞!小姐冰清玉洁,请不要信口玷污。”
芈武纵没料到紫萝会向自己顶嘴,他呆了呆,随即佯装诧异道:“紫萝,你这小丫头怎么翻脸不认人啊!这事明明是你自己说的,现在怎么矢口否认了呢?你既然犯了口舌之错,却又拼命掩盖自己的错误,是怕你家小姐责罚你吗?”
听闻此言,跪倒在地的夏归不由得一惊,愕然地望向紫萝。
难道是这小丫头到处搬弄是非,害了自己不成?
感受到夏归那惊诧不解地目光,紫萝心中没来由地一慌,大眼睛里的泪水几乎噙不住了。她连连摇头否认,“没、没有……我从没说过这话!”
芈武纵指着紫萝,“小丫头不承认是吧,我可是有人证的!冬花,出来!”
“是,少爷。”侧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接着只见一个女人瑟瑟索索地低着头,甚至连看都不敢多看各位权贵一眼,以一种胆小怕事的姿势走了出来。
这个长相普通、极其顺从的女人,正是丫鬟冬花。
“冬花,你说说怎么回事。”芈武纵道。
冬花不看抬头看芈雪赋,以为这位女子实在是太过光彩照人了,她根本不敢直视芈雪赋的眼睛。她只是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地道:“奴婢那日洗衣,听到紫萝姐和朱砂姐无意间聊起,奴隶阿龟曾偷窥过雪赋小姐沐浴……”说到这里,冬花脸上掠过了一丝害怕的神色,“奴婢是担心雪赋小姐被人冒犯了不知道,所以这才告诉武纵少爷,请武纵少爷为小姐主持公道!”
夏归心中一片恍然,果然是这两个小丫头在聊天的时候,无意中将此事给泄露了出去。看来,芈雪赋虽未曾找到自己是漏网之鱼的证据,但她和她的丫鬟都已将自己当做了重大嫌疑人。
夏归偷偷地瞟了芈雪赋一眼,但见这位少女倾国倾城的容颜上并未有任何波动,她果然是个善于隐藏自己情绪的高手。
只是,令夏归不解地是,倘若她当真把自己当做重大嫌疑人,为何却在关键的时候,挺身而出,为自己求情呢?
芈武纵一脸得色,“看吧,铁证如山!雪赋妹妹,这是你底下的丫鬟自己说的。啧啧,紫萝啊,你既然知道这事,为什么不告知雪赋妹妹?你瞒着她,包庇这个死奴才,难道你们是姘头?”
紫萝盯着冬花,这女人此刻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装出一脸无辜的害怕样子,可她的心肠何其歹毒!
她若是真的为小姐好,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小姐,却偏偏去告诉一个与此事无关的第三方——芈武纵呢?
答案非常明显,她想要巴结权贵!
“冬花,你这是大错特错了!那天朱砂已经告诉过你了,这是我入庄以前的事情,你不信也就算了,还到武纵少爷面前搬弄是非,你简直就是……胆大包天!”紫萝气得浑身颤抖。
冬花一咬牙,继续道:“紫萝,你三岁就入庄了,我知道的!”
紫萝被呛了一下,她也没想到冬花这功课做得还挺足。她结巴了一下,随即又找到了借口,“我是三岁入庄没错,但是这说的也不是我的事啊。我说的是我娘亲在我们上个山庄里,遇到的事情!你怎么就一厢情愿地理解错了呢?”
紫萝这一招够狠,冬花顿时就被呛住了。如果是紫萝的娘亲在上个山庄里遇到的事,那完全是有可能的啊!
芈武纵目光阴恻恻地望向冬花,心中也是起了疑虑。
难怪芈雪赋对此一无所知,难怪这阿龟怎么打都不承认。难道此事当真是冬花自己想象的?
“此事子虚乌有,难道我自己还会不知道吗?”芈雪赋冷声道。
芈武纵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转头恶狠狠地对着冬花道:“你怎么搞的?事情没有确凿的证据时,你竟然在我面前搬弄是非,害得雪赋妹妹都被惊扰到了!”
“少爷,我……”冬花也有些郁闷,对方死不承认,自己也没办法啊。
“你给我滚出去!废物!”芈武纵对着冬花,狠狠地踹了一脚。
冬花吓得魂不附体,连连叩头,“是、是!”她提起裙子下摆,跌跌撞撞地便往门口跑去。来到侧门门口的时候,冬花忽然想起了什么,她鼓足勇气,对芈武纵道:“少爷,等一下,还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