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辙紧紧盯住安诚瞳孔,问道: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冒这个风险,跟你合作?”
“因为你没时间了!”
“从这到棣城,需要二十几日的路程。最近几天,你们便要出发了吧?若是出了这临江城,你觉得在你父亲和安烈面前,还有机会出手么?而我,恰恰能帮你。至于你怎么选,就要看那个乐晨,在你心里的分量了。”
“有点意思!”萧辙咂摸下嘴。
“不过我还是好奇,你为什么想杀安逸信?还有,就这么舍得将云戒给我?你既然知道一切,它意味的是什么想必你也清楚。”
“呵呵,是啊,为什么?”
眼前的男人忽然变得激动起来,不再是那副泰山崩而面不改色的模样。他大声吼着:
“我也想问一句,为什么!”
“我安诚,自从懂事起,那安烈便和我说,这家业以后会是我的。我信他啊,我肯定信。然后呢,这安家和武馆,哪一件大小事务不是我在帮他安烈?里外哪不是被我管的井井有条?我任劳任怨这么多年,连自己武艺都弃之一旁。”
声音逐渐高涨,满压抑着心中怒火。
“可结果呢?我在他安烈心中连那个只会吃喝嫖赌的纨绔都比不上,不就是因为我是他小妾所生么?就因为这个,他就宁愿将这家主传给就知道女人肚皮的安逸信,也不给我!我哪点不如那蛆一样的东西?”
“云戒?呵呵。你觉得那安逸信能拜入缙云山?还不是要滚回来。跟我抢这个家主,既然这样,我为何不趁机早点杀了他?我安诚杀他,问心无愧。我不光要杀他,我还要杀安烈!我,但求一个公平!”
安诚状若癫狂,额顶青筋暴凸,双目中犹如斥满了怒火,手不停在空中挥舞着,发泄了许久才慢慢停歇下来。
平静下来的安诚整理了下衣冠,若无其事的远眺向窗外,
“抱歉,萧兄,让你见笑了。”
声音又恢复起之前的泰然来,充满着磁性与魅力。
“你不觉得,这临江城很美么。我在这生活了十九年,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在我心里。人各有志,你们总想着去外面,想跳出这方天地,而我,只想守着这个瓶子就好了,云戒,与我何用?”
“对你来说,它是个前所未有的机会,对我而言,它只不过是安逸信对我无声的讥讽罢了。”
萧辙有些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感觉,得要重新认识下这个声名不显的安家老大,这位枭雄让他内心有些抗拒,那似乎是从灵魂最深处传来排斥感。
萧辙抿了抿嘴,双腿交叉起来,简单的动作揭示着他的内心,远不如外表这么平静。
“如何?我给你创造机会,你帮我,事成之后,云戒是你的,在我这个地盘,安烈什么都查不出来,他身边的人,都是我的。”
安诚十分自信的说道。
“你既然这么有把握,又为何不自己派人动手?”
“人太多,不安全,这临江城,能稳胜过安逸信的,除了你萧辙,也没几个了。”
“时间?地点?”
萧辙最后还是屈服了,他确实需要这个机会。
“明晚,就在这,具体时间我会再让人通知你。你放心,没有人会看见你来这,也不会有人知道安逸信来这。”
安诚依然保持着远眺的姿势,看着楼下渐去的背影,他张开了双臂,竭力向前伸着,脸上露出了病态的嫣红来,似乎要将这座城市完整的搂去怀中。
“你是我的…”
…
萧辙走在人流纷杂的街道上,耳边似乎依然回响着安诚那些话语。
“嗯,我不杀他,我只是把他制服。至于他兄弟两个的事情,我又管不着。”
心里像是在不停地说服自己。
“乐晨啊乐晨,你以后可不能对不起我这个做大哥的…嗯,还是不能说,他若是知道了,绝对不会让我一个人去。以我的身份,就算真暴露了也没什么,可乐晨若是卷进来,那就麻烦了。”
萧辙忍不住幻想自己将云戒甩在乐晨面前,再淡淡的来一句。
“嗯,这就是拜入缙云山的资格,哥罩你。”
然后乐晨就兴奋的抱住自己大腿,哭天抢地的要认自己做大哥的场景来。
光想想就他么令人期待!
“得,还要想一句既能突显出我高大伟岸,又感觉像看淡一切视浮名为粪土的话来,到时候镇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