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两侧是竹制的柜台,柜台与墙壁上都展示着一排排大小各异的竹笛,正前方放着竹桌竹椅和茶具。
“我替九禾廪运来两车粮食,放在何处我让人抬进来。”
月痕脸上露出惊疑,但没有问什么道:“后院仓坊。”
说完便换来几个仆役,凛笙也不等尘潇发话,带着仆役自行去抬粮食了。
“乐伯可在?”尘潇低声问道。
“爷爷回晚翠山取材去了,不在坊内。”月痕抬头看了尘潇一眼又羞怯的低声道:“不过爷爷知道公子会来取笛,已经将公子的竹笛做好了。”
又转身指着竹椅对芜幽道,“请先坐这休息一下吧。公子请随我来。”引着尘潇向后院走去。
芜幽没有坐下,而是环顾了一下这屋子,在两侧的柜台旁认真观察着摆放的竹笛,不知为何,心中又浮上一层熟悉感。
这时,凛笙对接完抬粮食的事情便匆匆回来了,也不多说便到了茶桌旁倒了两杯茶对芜幽道:“坐呀。”
芜幽看向凛笙,刚好见到他身后的墙角处立着一把长笛,心中好奇走上前去用手轻轻拿了起来,发现这并非笛子,而是一把竹箫。
只是这把竹箫偏细,竟然是稀有的湘妃竹所制,九节十目实属难得,芜幽用手轻轻抚摸,只见箫尾处刻着两个字“音缘”。
芜幽心下正琢磨着手中这把竹箫,忽然一曲悠悠扬扬的笛声飘进屋来,这笛声忽远忽近,忽而柔和,忽而凄美,如玉相击,如水流潺潺听得竟然让人心头虚实不定,醉意绵绵。
芜幽正独自沉醉,凛笙在一旁便眯着眼睛道:“多久没听到尘潇的笛声了。”
说话间笛声已经停了,芜幽转过身看着凛笙刚要问什么,尘潇与月痕便一前一后进了屋中。
“月痕姑娘,我这次有事在身,不能等乐伯回来亲自道谢了,请姑娘帮我谢谢乐伯,还托请月痕姑娘传达我所查之事。”
“公子是店里的老顾客了,何必这么客气。我会把话转达给爷爷的。”两人说完话便同时看向凛笙与芜幽。
芜幽仔细打量了这位姑娘,只见她眉头微锁似乎带着一丝愁容,虽然长得水水嫩嫩但脸色偏暗,刚刚看到她行路柔柔弱弱似一股风就能吹倒一样。便走上前去问道,“姑娘一副病态,最近可是哪里不舒服?”
三人听得芜幽的话均是一怔,月痕看了一眼尘潇,转眼对芜幽缓缓说道:“我从小身子就弱,所以经常生病。”
“我来为你诊下脉吧!”月痕见芜幽要给自己诊脉忙向后退了一步。
“芜幽姑娘是我请来的大夫,医术高明,月痕姑娘若有病在身就让芜幽帮你看看。”尘潇在一旁解释道。
月痕对芜幽作了个揖道:“谢谢芜幽姑娘,诊脉就不用了。月痕早产,生来体质羸弱。眼下身子并没有不舒服,所以不劳烦姑娘费心了。”
话说到此,芜幽觉得奇怪,一边思量这姑娘为何不愿意自己为其诊脉,手中却不自觉的盘起箫来。
“你喜欢这个?”尘潇问道。
芜幽这才将注意力集中在这把竹箫上。
没等芜幽回答,尘潇转身向月痕道:“不知这把竹箫可不可以卖给我。”
月痕笑道:“这把琴箫是多年前有人定制的,可一直没有来取。既然姑娘喜欢,这说明它与姑娘有缘,拿去便是了。”
“这——”芜幽到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爷爷很少做竹制的箫,而且这样的乐器也很少有人吹奏。不过听爷爷说这材料是他与一个人同时发现的,两人为了争这材料下了赌局,结果爷爷输了,便答应对方为他做一把竹箫。只是许多年过去,那人都没有来取,想必是忘了这回事。所以这把箫便一直放在这里。爷爷说,如果遇到有缘的人送了便是。”
“我……不会吹奏……”芜幽尴尬道。
“没关系,既然喜欢就拿着吧。”说着尘潇从衣袋里拿出银钱交给月痕笑道:“这算是我送给芜幽姑娘的,所以这钱月痕姑娘请收下。”凛笙在一旁翻了个白眼先行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