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斜阳,在孤傲的辽阔大漠之间折射着幽远的红光。黯淡的半边天幕如同被火焰灼烧,浩瀚一片红紫的渲染。
大漠寨之外,溪紫石站在沉没在地平线半边轮廓的宽大的红轮,嫣红深沉的色泽染透了他的衣襟。望着如此壮美的景观,他目光里满是踌躇与复杂。
他的背影在天幕映照下逐渐模糊,不断延长到城墙砖石上,接着与灰黑的墙灰杂糅。
静默伫立的身影,仿佛飘落漠北的征蓬。
在他身后,衰朽的城门常年受风沙侵蚀,宛如染血的残垣。
极轻的脚步声,踏着地面的碎沙缓慢走来。溪紫石感官异常敏锐,虽然在出神,仍是立刻转过头来。
“……”他动了动嘴唇,但面对这个家伙,还是不想说一句话。
影骸并没急着开口,他也把眼神投向大漠对峙的残阳。天边孤鸿时而飞过,与深邃烂漫的天幕遥相呼应。
干燥的冷风吹过,溪紫石和影骸不约而同紧了紧衣襟。
“别想给我洗脑,没和一品红梅畅快地打一仗之前,我是不会卖力干活的。”
溪紫石决意先发制人,直截了当地发出声明。
影骸看了他一眼,眼神莫测。
“既然影主包容你之怠惰,我也不会再下无用功。”他想了想,缓慢地说道。
溪紫石扭过头瞥了他一下,脸色微微松动了些。
“怎么,不监视我的行动了?”他半开玩笑似的说,“虽然对我来说是好事,但你的态度转变让我总觉得有些阴谋呀。”
“我从不曾监视你。”影骸不着感情地回复说。
溪紫石鼻子一哼,没有回话。影骸的行动其实并没有非常隐秘,虽说自己的修为在他之上,但倒不如说是影骸没打算瞒自己。每天子夜,他可是都有暗中发信的。至于信的内容是什么,他根本无需猜测就能想到。
影骸此人,溪紫石虽然没有好感,但也不至于厌恶。既然他不打算瞒自己,那自己也知他这个情,没必要把话说破。
“只是……”影骸沉默了片刻,幽郁地抬抬眼睑,“我始终不懂,为何影主会选你成为圣使。”
溪紫石听他这样问,没有回答。
天边的红色渐渐被夜色湮没,仿佛烧透云霞的灰烬。溪紫石脸上的颜色也逐渐变得黯沉,仿佛沙海彼岸收束的余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