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一下,打量了两位抬轿人,方逍吾还是按住了,飞上去给他一剑的冲动。“太子殿下有何贵干!”
“呵呵,虞兄,听说你这一趟前来,是为我父王祭奠?那现在,为何要往北走呢?皇城在南边啊。”
“他居然知道我此行的目的?”方逍吾心头一惊,这段日子,他一直都在嘱咐杜也,要时刻派兵,防止他们通风报信,杜也也做得很好。
就算西德王偷偷派出信报,杜也也能第一时间派人跟上,找各种理由,打断他传递消息。
要说陀冶子知道他们的计划,也就罢了。他可能一直潜伏在四周。但秦寅,他怎么知道的?
“秦寅!你个大逆不道的畜生,父亲如此信任你,你居然毒害他,还要自立称帝?我呸!”还不待方逍吾回话,秦晓月见到这个杀父仇人,眼睛一红。丝毫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
“姐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父亲是寿终正寝,和我有什么关系?倒是你们,诛杀卫国重臣西德王,莫非是想要造反?”
“哼!”方逍吾真是讨厌死秦寅这副装傻的模样了,最开始相识,他还觉得这位皇子,善良而且随和,但没想到现在是这么一副面孔。
他早就料到秦寅会拿这个做文章。随后大叫一声,“徐公公何在!”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秦寅风淡云轻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些变化。
“奴才在!”一道身影,快速从军中冲了出来,遥遥冲着秦寅一拜。这徐公公,方逍吾可是亲口关照过所有的统领及以上的人员,务必保证他的安全。看起来,他们做的不错。
方逍吾缓步走到徐公公面前,咧嘴一笑。而看着他雪白的牙齿,徐公公却不寒而栗。
这些日子,他对面前这个不到二十岁,就站在卫国权力顶尖的少年,了解颇深。在这行军的十天之内,他就能靠自己的把戏,把堂堂的一位封疆大吏,折磨到刀剑相向,这心思之缜密,下手之果断,实在恐怖。所以看着方逍吾冲自己笑,他打心底感到不寒而栗。
方逍吾拍拍他的肩膀。“告诉太子殿下,是我们挑起的和西德王的战争吗?”
话音刚落,徐公公身体开始剧烈颤抖。这个问题,是他一直想要回避的。为什么方逍吾把他带在身边,现在他也想明白了。
他就是想让自己,充当一个耳目。从表面上看,方逍吾所做的一切,都是符合规定,而出格和挑衅的,则是西德王。但方逍吾那上万口箱子里面的兵器,还有那些合理,但有病的挑衅行为,显然是蓄谋已久。但徐公公能说什么呢?
别忘了,是他把方逍吾,带进了西德,也是他间接害死了西德王。
若是说方逍吾蓄谋谋反,那他就是那个指路人,同样是诛九族的大罪。再说,自己的脖子,距离方逍吾的手掌,仅有几寸,且不说秦寅判不判自己死刑。怕是一说出口,自己就会被方逍吾拧断脖子。
但倘若是说方逍吾一切正常,是西德王挑衅在先,对徐公公来说,是他唯一活命的理由,毕竟西德王司马贺已死,死无对证。
徐公公大脑飞速运转的时候,方逍吾再次笑嘻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而这次,距离他的脖颈又刻意近了两分。
“说嘛徐公公,把你这一路上,所见到的,听到的,都给太子殿下说说。你可是我这支队伍的司礼官,你应该最清楚不过。”看似安慰的话,却是赤裸裸的威胁。尤其是最后几个字,方逍吾却是咬紧牙关说出来的。
吱吱的牙齿摩擦声音,攻破了徐公公最后一道防线。
只见他五体投地的一个大拜。“禀陛下,北凉王正常前往皇城祭奠先皇,是西德王挑衅在先,北凉王出于自卫,在失守杀了他!”
听到这句话,方逍吾总算是把手拿开了徐公公的肩膀。脸上笑意满满,看着半空中的秦寅。
那金色的轿辇,都已经在他盛怒的表情之下,变得黯然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