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走开,这次是真的解除了心结,每个人关心别人的方法不一样,言铮也是一样,她从来不说有多喜欢自己,或者能为自己做什么,可是仔细想想,就能发现她的心意已经在行动中了。
就像这次换熏香的事,她做了也不表功,上次舍身救自己,也不挂在嘴上。关洛飞发现,不知不觉中,言铮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事,他怎么还会错误地觉得她不喜欢自己呢?
表面上看,自己总觉得自己的满腹深情没有得到回报,可仔细想想,他除了上次为娶言铮被关在祠堂外,他为言铮做了些什么呢?气她,和她赌气,不相信她,任人污蔑她,还
一直怀疑她,她还一次次地宽容自己,试问,自己凭什么可以纵容自己挥霍她的宽容呢?
关洛飞想着更觉得自己没废了她的武功是做的最明智的一件事,否则他有什么脸去留下她呢!
关洛飞暗暗发誓,以后再不孩子气了,他要成长,以一个男人的担当为言铮撑起这个家,让她不再那么累,可以放心地依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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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早膳,大家继续赶路,晚膳前终于赶到了万江山,这边不像帝都有很多田地,这边很多山脉,翰山买下了几个农庄,弄成了养马基地。
几人到时,正碰到农户放马归来,上百匹马浩浩汤汤地进村,几人就被堵在了村口。
言铮拉住一个农户问了翰山家的位置,就拉着关洛飞说:“你先在村外等着吧,我进去和他谈谈,看有没有其他解决的方法!”
关洛飞不干,沉声说:“祸是我闯出来的,就该我自己去解决,我是男人,不能躲在女人身后让你去受委屈!”
这是求人的事,他真的不愿意言铮为了自己的事低声下气求人。
言铮看他如此坚决,就没阻止,几人下马牵了马往翰山家走去。
等到了翰山家附近,就见那些农户把马都赶进马廊,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指挥着他们给马分类关圈。言铮注意到这些马都被驯养的很壮实,那小孩的身手也很敏捷,几匹马乱跑,他一人就把马拉住了。
关洛飞也注意到这小孩,微笑道:“这孩子不错,好好培养下,以后会有出息的。”
言铮斜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目光在那些马夫中寻找,一会就看到翰山戴了一顶毡帽,阴沉着脸站在马廊下看着他们。
“翰山大哥!”言铮撇下关洛飞走了过去,翰山一见掉头就走,关洛飞赶紧和言铮一起追了过去。
翰山一直走出村子才站住,转头看着他们,冷冷地说:“关二爷,你是来送胳膊的?”
关洛飞二话不说,拔出剑往前走了几步往翰山面前单膝一跪:“翰山大哥要我的胳膊只管取,洛飞只希望翰山大哥能帮帮罗衣!”
翰山冷笑一声:“我只说取你一条胳膊就把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可没说要帮罗衣!要我帮罗衣,还有条件!”
“什么条件?翰山大哥只管说,我关洛飞一定会尽力去做!”
翰山面无表情:“等你先自断一条胳膊再说吧!你自己动手,我不想污了我的手!”
关洛飞傻眼:“翰山大哥,能不能通融一下,翰勇的家人以后都由我照顾,我一定好好照顾他们,你就让我将功赎罪吧!”
“他们不缺吃少穿,用不着你照顾,二爷要是没有诚意就走吧!”翰山冷笑。
关洛飞求助地看向言铮,言铮叹了口气,上前在关洛飞身边跟着跪下道:“翰山大哥,他杀了翰勇罪不可赦,言铮也不敢帮他求情,只是他毕竟是言铮的夫君,言铮也不忍心见死不救,请翰山大哥看在言铮的面子上,给我们一个赎罪的机会。”
“赎罪?一句话就能让死人复活吗?如果可以,那你们让翰勇复活,我也不要他的手臂了!”翰山冷笑。
言铮也知道自己想的天真了,翰山没要关洛飞以命抵命就算网开一面了,自己还要求他放过关洛飞,这不是为人所难吗?
“翰山大哥,真的不能通融吗?”关洛飞不忍见言铮跟着自己低三下四,一把抓紧剑沉声问道。
翰山挑眉:“关二爷觉得自己一条手臂不值翰勇一条命吗?也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二爷既然舍不得,那我就换另一种方式吧,二爷废了自己一身武功吧,反正惹祸的是它,废了免得二爷以后再惹祸!”
关洛飞又傻眼了,废了自己的武功,那自己以后就是一个废人了,这比让他失去一条手臂还痛苦。
他不禁.看向言铮,自己让她废武功给自己生孩子,对她而言,也是一种无理的要求吧!
将心比心,关洛飞羞愧了。
“手臂舍不得,武功也舍不得,二爷,我无话和你说了,你们走吧!”翰山鄙视地摇摇头,转身往前走。
“翰山大哥,我自断手臂!”关洛飞一狠心,提剑就往自己胳膊砍,言铮惊呼起来,刚要去阻止,斜刺里飞来一颗石子击在了关洛飞的剑上,关洛
飞握不住,剑就掉在了地上,惊讶地抬头,就见墨修和纳兰青从路边的树林里走出来。
“师父……”关洛飞和言铮惊喜地叫起来。
翰山恼怒地瞪了一眼墨修,骂道:“姓墨的,你是什么意思?”
墨修一笑,上前道:“我不是答应收翰斌为徒了吗?他以后和洛飞是师兄弟,师兄弟要互相照顾,就别因为过去的事伤了和气了。”
“滚你妈的,我说准你收他为徒了吗?什么师兄弟,你一厢情愿罢了!”翰山狠狠地骂道。
“翰山,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也是皇上的意思,你不念在我们的情分上,也念在皇上的面子上放过他吧!我保证,他和言铮以后会好好照顾翰斌一家的,如果没做好,我这条命赔你算了!”纳兰青打圆场。
翰山听她提到拓跋言,就沉默了,心有不甘却无能为力,谁让他一家人受过拓跋言不少恩惠呢!
言铮也反应过来,难怪翰山没要关洛飞偿命,原来是拓跋言的功劳啊!
“你们就不能不管闲事吗?”翰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苦笑:“这让我如何向翰斌交待呢!”
“这事我和翰斌说了,我答应他给他一个报仇的机会,等他十八岁时和关洛飞比试一场,如果他有本事杀了关洛飞,我不会说他半句不是。如果杀不了,从此就放下仇恨,他答应了,说会靠自己的努力给父亲报仇的!”
墨修挑衅地看看关洛飞道:“怎么样,师父这安排公平吗?”
关洛飞汗颜,师父这不是帮自己养虎为患吗?想到身边随时有个想杀自己的人窥伺着,关洛飞觉得以后的日子不太平了。
“这安排很公平!”言铮笑了,似乎不担心自己将来做寡妇,点头道:“弱肉强食,他该受的!”
关洛飞不满地瞪她一眼,可随即一想,只要自己努力,把武功练好,翰斌也杀不了自己,又何必先杞人忧天地担心十年后的事呢!
翰山听到翰斌都答应了,也不好再反对,不甘地看了一眼关洛飞,才对言铮道:“看在皇上的面子上,我就暂时放过关洛飞。不过,罗衣的事我真是有心无力,要救她,你们还得靠自己。”
纳兰青过来扶起了言铮,沉声道:“他说的没错,这事他帮不了忙,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姑姑,怎么靠自己?”言铮问道。
纳兰青看向翰山,翰山苦笑:“我已经听龙九说了罗衣的病情了,她这不是病,而是被人下了蛊,这是濮族的追命蛊。罗衣杀了岩卫吧?濮娟可能不知道是谁杀的,她用岩卫的身体下了蛊追踪凶手,做法后,岩卫的精气会自己寻找凶手,汲取对方的精气,双七十四天后,这人就会脱行而死。要破这蛊术,只有毁了施蛊的媒介体!我听说岩卫的头颅不见了,想必这就是濮娟施蛊的媒介体!你们只有找到它,毁了它,罗衣才能清醒过来!否则时间一到,就算神仙也救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