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草愕然:“你听出来差别了?”
李木紫歪着头想了想,最后说:“没有,但我不想小看敌人。最怕的是,在这里出现一位同门导师,未免太过凑巧、太过方便了。让人不得不防。”
两个同伴都点点头。
冯瑾说:“那你不打个招呼吗?你们灵霄殿同门之间打招呼,也是通过放烟花的方式吧?”
李木紫苦笑一声:“我且不说万一那是敌人冒充了。万一那真的是我门中的哪位导师呢?假使他知道我听到了枪声,但也知道了我怀疑他而不敢去拜会,岂不是要对我心生嫌隙?以后在宗门里,还是要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所以,还不如彻底躲着他走,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净草咋舌:“没想到优等生也有这种弯弯绕的心思。”
李木紫撇嘴:“在大宗门里那些错综复杂的人情世故,你敢说你比我懂?”
冯瑾暗暗认同,看来做优等生确实比做小太妹要辛苦多了。
在枪声略有平息的时候,更西边的小湖方向,似乎有“咣、咣、咣”的敲锣声飘来,宛如幻听。
敲锣声?
唱戏吗?开业大吉吗?
钱飞虽然发明了电影也发明了留声机,但是那些玩意从来就没有普及过,所以小湖那边不可能是录音,只能是真的有人在敲锣打鼓。
三女都体会到了另一种非现实感。
在这条纬线上埋伏钱飞的,究竟都是些何方神圣啊?
三女悄悄地借着树顶掩护,悄悄往西飞过两三里,果然,锣鼓声越发明显。
齐德隆、齐冬强、齐德隆冬隆冬强……
有那么十几个人,穿着厚厚的皮袄,各自举着铜锣大鼓,排成一队,在昏暗空旷的湖面冰上踏雪而行。
锣鼓稍微停歇时,他们就扯着喉咙齐声大喊,喊着什么。
风把他们的嗓音送过来,三女竖起耳朵去听,听得纷纷蹙起秀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们喊的是:“钱飞钱真人,小人等有事相商,企盼现身。桃李居分居之闲情居,在此有礼了。钱飞钱真人,小人等……”
三女继续听,而他们在锣鼓间反反复复,就是这么一句话。
渐渐地,那队人在小湖的冰面上越走越远。
李木紫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扯动。
她回头望向两个同伴,只见净草与冯瑾在“正经脸”的功力上都不如她这个优等生,所以表情扭曲得相当明显。
这也太扯了吧?
你敲锣打鼓地请大鱼跳出水面是吗?
啥人会指望用这种方式抓到大鱼啊?请君入瓮了属于是。
李木紫与邪派打交道可不止十次八次了,从没见过这么蠢的。
难道敌人是在第三层?
第一层显示出很蠢,第二层让你以为他很蠢于是从这条路突破,然后第三层是他们将计就计而为你准备一个极为高明的陷阱?
不,说不定是在地下室,就是他们真的是有事找钱飞商量,并无恶意。
如果绕过他们,说不定会错过了什么有价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