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老熊,不枉老许养你多年!”
值此危难时刻,勇则生,怯则死。张猎户呐喊一声,也跟着老熊一起扑下。
然后他遇到了迎面的一阵冷风。
那不是一般的寒冷,猛烈而又刺骨,令他全身僵硬。
合元高手在数九的归极洲雪原里,仍然可以只穿单衣,张猎户已经十几年没有感觉到这样冷了,冷得让他难以施展动作。
十几年前他遇到如此寒风的时候,是被黑石山的范围攻击波及到的时候。那时那个黑石山的山主太霸道了,一吹就是一大片,根本不在乎友军的死活。
今天,这里,有黑石山的山主?在哪里?
他硬生生地在距离地面三尺高度停下,仔细地试图在黑暗中辨认其它的人影。
一个魁梧而又诡异的人出现,穿着鸟嘴战甲,全身冒出雪白的浓雾,抡起大斧,对着老熊砍去。
白雾在黑灯瞎火的屯子中央分外惹眼。
张猎户心惊肉跳,喊道:“黑石山的管事?山主?你们为何在此?我是血红山庄的老张,是自己人!”
老熊已经人立起来,发狂地去拍击那穿着高大战甲的人。老熊比战甲还要高七寸。它见了血,已经没有什么能够让它退缩。
但是,那战斧的斧刃是用玄铁打造成的,不是合元境界妖兽的皮毛爪牙所能对抗。穿着战甲的人丝毫不顾张猎户的求情,一斧接着一斧,把老熊的前掌劈开,巨颅劈碎。
即便脑浆飞溅,老熊还在奋力对斧刃咬去,但那也就是它最后的一次英勇了。随即,它巨大的身躯扑倒在雪与血之中。
接着,一个穿着棉袄貂裘的高挑人影,像是陀螺一样凌空旋转,飞起一腿朝着张猎户踢去。张猎户此时精神高度敏感,但身体冻得僵硬,勉强闪身躲开,被挂到一点,肩膀顿时肿起一块乌青。
果然,那是个刻骨寺僧人,看起来在这异样的彻骨严寒之中早有准备,合元境界也穿得厚厚实实,行动灵活。
黑石山放出寒风,火山寺僧人却同时穿得严实。周身白雾的巨汉,砍死血红山庄的宝贵妖兽……
张猎户颤抖地指着那笑容美艳的女武僧:“你……你们怎么会与黑石山联手……”
净草的笑容中带着神秘的媚意:“你不妨想想,为什么黑石山的人愿意帮我,却不帮你。”
这句话像是闪电一样在老张猎户的脑海中劈过。
他想起,黑石山的山主去了极光土之后没有回来,其属下又与海东青暂时结盟围猎钱飞。但是钱飞却从黑石山低阶弟子把守的封锁线那里突破出来。当时他还以为黑石山与桃李居那帮人只是普通的无能,但实际上呢?似乎一个庞大的阴谋露出了冰山一角。
而现在,这支小猎队已经全军覆没,多年来被众猎户备加关爱与倚靠的老熊也战死了,子母券……子母券都在老许那里,可老许在哪里?如果海东青大人过来,他老张又该如何交代?
张猎户当场喷出一口鲜血,然后又是一口鲜血。在细思恐极的震怖之中,他体内的经脉开始紊乱。
净草不敢大意,把他用力按在地上,不一会儿,发现他已经死去。
净草抬起头来,望向身边的陈夏华:“还有一个姓许的老猎户对不对?许猎户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