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个童子都是账房里负责管账的,唯有这位名叫赫连小白的年轻人,虽然修为实力也只是凝虚境界,是个童子,但地位与众不同,毕竟是庄主的亲儿子,而且还是最得宠的小儿子。
此人十八九岁,白面无须,神情傲慢。
涉及到上千万刀的大额债务偿还,必须要有他这样资格的人现场坐镇才行。
于是钱飞安排女郎们从储物袋中取出刀币、灵石、各种值钱的物件、熊胆、熊掌、熊皮、豹皮、豹子眼珠、狼牙、狼皮、兔皮、六百多张老鼠皮,女郎们紧急辛苦织成的玲珑羽毛宝冠、七彩羽毛披风……一件件地铺满在扫干净的院子里,顿时把这地方搞得像个二手货地摊市场。
换句话说,也像个宫廷宝库。
另外还有一叠叠的子母券,也摆在了院子地上的一角。赫连子默看得眼角直跳,越发确信不能再得罪钱飞。
从这鸟羽兽皮和子母券,可以看出海东青与惠赢和尚的下场。他们处心积虑打钱飞的主意,结果只是被钱飞吃干抹净,突出了“空手套白狼”五个字。
赫连小白厌弃地扫视这些宝贝:“我记得三年前我们借出去的可是干干净净的刀币,如今你就用这种又脏又臭的东西来充数吗?”
这些东西毕竟是钱飞目前掌握财富的主体,来不及去变现了。钱飞只好赔笑解释:
“这些都是从灵兽灵禽上取下来的天材地宝,还很新鲜,凭其中蕴含的灵气法力,完全值得上在下方才所说的价钱。”
赫连小白左手提起一张完整的豹皮,右手捂着鼻子:“天材地宝,就这?明明是虫吃鼠咬、光板没毛。”
见到有人明目张胆胡说八道,李木紫怒说:“你!”
赫连小白把豹皮随意一扔,冷笑说:“你什么你?谁让这姓钱的欠了债呢?面对债主,有什么好嚣张的?”
钱飞耐着性子说:“本来钱某的债务就是到今天为期该还,钱某也送来钱物到此。如果阁下你不肯收的话,只怕在令严庄主那边也说不过去吧?”
赫连小白抬起下巴:“收当然要收,但是这些凑数玩意的价格,只能值得起你所标榜数额的十分之一。还有那些所谓子母券,我灰白府最看不上这等标新立异的垃圾,我用你所说的百分之一的价格,折价来收,已经是对你很好了。”
赫连子默在旁拉一拉赫连小白的袖子:“公子,子母券这种东西虽然我们看不上,但是想要高价脱手折现还是不难的。只要送到刻骨寺去,那些僧人们一定肯拿出足额刀币来吃进,以维持市价。在下就曾经如此办过。”
赫连小白甩开他:“去去,有你说话的份儿吗?”又转向钱飞说:“这样算下来,你带来的这些破烂最多也只值八百万刀吧?你的欠款本息可是一千五百多万刀,其余的你给我还来。”
钱飞沉着脸说:“你这些不肯收的话,更多的就没有了。”
赫连小白大笑:“那就是你赖账不还!你可不要以为自己今日能走得脱。”
钱飞说:“这是庄主道侯的意思吗?请庄主前来与钱某见一面,谢谢。”
他对女郎们使了个眼色。女郎们心领神会,净草已经在笑嘻嘻地摩拳擦掌。只要闹出点动静来,庄主自然会出来收拾局面。
赫连小白说:“我爹他才不……”忽然被一个匆匆跑来的童子打断。
那童子站在赫连小白的身后:“庄主说,让少爷你赶紧也到前门来一趟。”又附耳轻声嘀咕了几句。
赫连小白不耐烦地说:“你大点声,我听不见!”
那传话的童子只好大声说:“是女元帅!黑石山女元帅左凌云,又到门口来找麻烦了!”